第1章 谋国(第2页)
一阵锣响,正在与戎公铁骑厮杀的代尚骑兵,立刻向中帐回援。西昭兵马立刻攻上来,将代尚骑兵拖住。轻兵千人队最前面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那是千人队的主将,戎公的嫡长子师夷。师夷呼喝一声,千人队立时强弩在手,将暴风雨般的羽箭向敌人射去。
这些强弩不同于普通的弩,一次可以射出十枝箭,射程为三百步,可以穿透精铁护甲。一万枝羽箭射来,代尚士兵倒了一地。ˉx看?d书$>君=[2 ?~-追!@最?a±新(d°章a(±节?兵阵立时出现了一个缺口。
昭人轻兵弃弩拔刀,一拥而上,冒着敌人的密集箭雨攻进敌阵。长刀所向,血肉横飞。师夷一马当先,手中握住长绳套,忽地抛出。公子虏猝不及防,被绳套套中拉下马来,被一路拖着向西昭大阵方向奔去。
代尚的兵马急追过来,拼死也要夺回主帅。戎公也领兵支援师夷。双方又是一场大战,直打到日落西山方休。代尚人拼尽了全力,也没能救回公子虏。回到大营,师夷把拴在马后拖得血肉模糊的公子虏扔给手下,问道:“公父呢?有谁看见了?”
一名士兵低声说:“禀公子,国主中了代尚恶贼暗箭,命在旦夕。”
“为何不叫医官?”
传令兵说:“国主怕动摇人心,不准公开以防敌人细作打探。”
“快,带我去看看。还有,传令各部,清点一下伤亡和器械损失,关键是粮草。立刻报来。”
“诺。”传令兵在前引路。
待二人走到幕府大帐前,几个负责器械粮草的官员早已等候多时。师夷和他们简单说了几句话后,揪开帘子进了大帐。
帐中一灯如豆。受了箭伤的戎公脸色虽有些苍白,说话倒是中气十足:“吾儿真英雄也。今日擒到贼兵主帅,明日再战,必可大破贼兵,复我故土。”
师夷跪在父亲面前,沉声道:“公父,此时已不宜再战了!”
“为何?”戎公白眉一竖,目光锐利:“你要为父放弃这大好战机?”
师夷拱手道:“公父容禀,今日一战,我方虽斩杀敌兵数万,但也折损了三万有余。且兵刃器械也损坏极多。最重要的是,大营存粮也只够半日之用了。再不撤退,只怕要尽数覆没于此了。”
“吾儿这是何意?”
“公父,我大昭历经四代国主百年乱政,早已不是穆公时那个称霸天下的强国。如今十室九空,库无硕鼠之影,民无存粮可征。今次大战与敌对峙半年有余,已经误了春耕夏种,只怕是冬季时会闹饥荒。公父,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唉!”戎公长叹一声,“吾儿所言有理,可如果贸然退兵,贼子必然追杀。那时该如何应对?”
师夷说道:“公父放心,儿臣留下断后。”
次日,代尚兵马在副帅带领下,前来西昭大营叫阵。西昭人高挂免战牌,一连八日任由敌人污言秽语骂遍祖宗十八代,却连半点反应都没有。到了第九日,代尚副帅才明白过来,派兵攻入西昭大营。偌大的营地内已无一兵一卒,只有几面旗子。原来西昭兵马早已分批撤走。代尚兵马沿途追击,在敕渡关的山谷中中了师夷布下的埋伏,损兵数千。只能放弃救回主帅公子虏的想法,退回泗水川以东。
上板城国府内,议事堂灯火通明,人影绰绰。
偌大的议事堂内站满了人。他们都是西昭的宗室和文武官员,那一双双眼晴齐刷刷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
高高的御座上,在传闻中应该早就死掉的昭戎公赵为期冷哼道:“蛟,你为何要造反夺位?”
公子蛟抬起头,盯着御座上的老人,应道:“公父,我也是赵氏血脉,为何不能当国主?难道就因为我是胡女所生吗?”
“住口!”掌管宗室的大司宗嘶声喝道:“嫡庶有别,古之礼法,难道你不知道吗?”
“礼法?真是笑话!自从三百年前天子幽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候,丢了江山性命开始,还有谁会去将这两个字放在心上。这么久了,天下列国还有谁去理会那个徒有虚名的天子?列国中废长立幼、杀嫡扶庶的事还少吗?你们这些老脑筋,就知道礼法。礼法能够让我大昭夺回故土,重现穆公时的盛世吗?”一连串的尖锐问题抛出来,问得众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大哥,”师夷上前一步,劝道:“既便你说的再有理,可也不能起兵造反哪。你就认个错公父会原谅你的。”
公子蛟冷笑一声:“夷弟,成者为王败者亡魂,我认输,但我没错。嫡子就可以治理好国家吗?我大昭素来以战功论英雄,我自十三岁起从大头兵干起,斩首无数,为何还抵不过一个嫡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