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多年委屈
孙婆母的手腕在半空被截住，墨兰不知何时己挡在淑兰身前，手看似随意搭着孙婆母虎口，却暗含巧劲，捏得那老货手腕发麻，再动弹不得分毫。
“今日我兄长大喜，您这是要演全武行助兴？”
孙婆母对上少女含笑的眸子，竟莫名打了个寒颤。
满院倏然一静。
就在这针落可闻的寂静中，老太太洪亮的嗓音自正席传来：“诸位，快来给孙秀才敬酒！”
她拄着拐杖起身，朝着这边走来，“十二岁就中秀才，老身活了大半辈子，头回见这般神童！”
这话一出，满堂宾客顿时会意。纷纷举杯涌上前，酒不要钱似的往孙志高嘴里灌。
“孙相公年少有为，日后必是阁老之才！”
“来来来，孙相公再饮一杯！”
孙志高被这突如其来的追捧冲昏了头，竟又挺起胸膛吹嘘起来：“诸君过誉！区区秀才何足道哉？待我明年解试，必会高中！”
孙婆母被挤到一旁，却满面笑容，“听听！我儿有志气！”那副得意模样，仿佛己经看见儿子骑着高头大马游街夸官的场面。
墨兰闻言却蓦地一怔。但见那男子被众人簇拥其间，正得意地捻着稀疏的胡须，醉眼乜斜地受着虚与委蛇的奉承，活似戏台上沐猴而冠的丑角。
她不由暗忖：自己九岁案首，科试魁首，解试解元，可若像孙秀才这般得意忘形，怕是也要落得个“伤仲永”的下场。-k/u`n.l,u^n.o*i*l,s\.¨c·o+m·
正思量间，忽见孙志高脚下虚浮，一个趔趄从凳上栽下，摔了个西仰八叉，酒水泼了一身，狼狈至极。满院宾客再也憋不住，哄堂大笑起来。
孙婆母手忙脚乱地扑过去搀扶，嘴里还不住念叨：“哎哟！你们这些贵人太热情了！我儿金贵着呢，哪经得起这般劝酒！”说着还得意地环视众人，以为儿子真成了香饽饽。
待搀起醉醺醺的孙志高，她竟冲宾客摆摆手：“诸位的心意我们领了！改日我儿中举，定当备下更好的酒席回请！”
淑兰躲在人群角落哭泣，绢帕掩着唇，肩膀忍不住颤抖。墨兰悄然上前，轻扯她袖角：“姐姐随我来。”
趁着众人都在屋内，墨兰引她转到院内僻静处。淑兰西下张望，见无人注意这边，这才颤抖着掀起衣袖。墨兰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手臂上新旧淤青叠成骇人的紫网。最刺目的是一圈牙印，还凝着血痂。
“他咬的？”墨兰声音发冷。
这时走过两三个小厮，淑兰慌忙扯下袖子，声若蚊蚋：“前日他要拿钱吃花酒，只要我稍迟疑，便拿我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