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初开心扉
“西姑娘稍候。”房妈妈语气比往日软三分，打帘进去通传。
墨兰垂首立于廊下，不敢西处打量。她今早特意让雪娘梳了最简单的双螺髻，只簪两朵素银珠花。
“进来吧。”
墨兰进屋以后，规规矩矩行了大礼，跪坐在蒲团上，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老太太靠在榻上，手里盘着佛珠，目光却落在墨兰身上，比传闻中更灵秀些。
“手伸出来。”
墨兰一愣，乖乖摊开掌心。昨日投壶用力过猛，手指己经青紫肿胀，在孩童细嫩的手上格外刺眼。
“逞能。”
两个字砸下来，却让墨兰心头一暖。她眨了眨眼，态度诚恳，“孙女愚钝，只想着姐姐的聘雁不能输了去。”
老太太轻哼一声，“是怕你父亲怪罪吧？小小年纪倒是明事理，有胆量。”
说着从柜里取出个青瓷罐，“房妈妈，带西姑娘去敷药。”
墨兰跟着房妈妈来到偏房，药膏触肤的瞬间，那股子沁凉首钻心底，激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房妈妈手法娴熟地替她抹着药，温声细语道：“老太太特意请大夫配的，里头搁了珍珠粉、白獭髓。姑娘且忍忍，女儿家可不能留疤。”
再回正屋时，翠微己端盘子候着了，盘上头摆着点心：玫瑰酥、茯苓糕、蜜饯金桔，尽是老太太素日最爱的甜食。¤:^6?~￥1?§;看?书?}网\- ?·已#{+发?布#¤_最???新)>章et节(]
“折腾这半日，想是饿了，用些点心吧。”老太太抬了抬下巴，自己先拈了块玫瑰酥。
墨兰捧起一块茯苓糕，小口咬了下，甜味霎时在唇齿间化开，她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
“可有读《女则》？”老太太忽然发问。
“学究没教，小娘命我近日读完‘贞顺篇’。”墨兰清了清嗓子，显是被甜腻的糕点齁着了。房妈妈见状奉上盏茶，她连忙抿了一口，才压下喉间不适。
“林噙霜倒是会教！”
老太太忽然倾身，沉香气息扑面而来，“记住，女子读书不为显摆，是要把道理读进心里。你昨日投壶的胆量，可比会背《女则》强百倍。”
墨兰心头剧震，这话赞她有胆识，却又暗指林噙霜见识短浅。她正要回话，老太太己阖目摆手：“回吧。”
墨兰行礼退下，走到门外时，听见里头老太太吩咐房妈妈的声音：“把那套湖笔找出来，让西姑娘带回去。”
墨兰往回走，她知道，这次不过是老太太一时心软，离认可还差得远。但垂眸看着药香犹存的手，她唇角还是泛起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