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枉费心机
“皇帝啊，哀家这几夜总梦到纯元，若柔则还在，如何看待你这般苛待宜修！”
话未说完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帕子上沾染血迹。胤禛盯着那刺目的血色，后颈蓦地窜起冷汗。
他太清楚这个额娘了，这是要借亡妻之口，改他废后之举。
“皇额娘病中不宜劳神，不如多提点隆科多舅舅。”
胤禛转动扳指，陌生的玉石冰凉贴着手心，“山西八百里加急奏报，百姓跪在巡抚衙门前，状告国舅爷圈地三千顷。”
“皇帝！”
太后突然抓住他手腕，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你三岁出痘被挪去撷芳殿那晚，是哀家违了宫规，抱着你在雪地里求了整整三个时辰！”
胤禛当然记得那个雪夜。高热灼烧着五脏六腑时，分明是佟佳皇贵妃悄悄塞来的药救了他的命。
而眼前这位生母，她此刻狰狞的神情，与记忆中掐着他胳膊拖出撷芳殿的模样分毫不差。
待先帝闻讯赶来，她就再次弃他不顾。
“儿臣记得，额娘那日戴的，是镂空嵌丝珐琅护甲??。”
胤禛突然轻笑，看着太后下意识将手缩回袖中，“额娘恩德，儿臣时刻谨记。只是皇后罪恶深重，证据确凿，若不废后，恐寒了前朝后宫的心。.天_禧^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太后瞳孔猛地收缩，她当然听出弦外之音，当年正是她戴着那样的护甲，将掺了红花的补汤给有孕的佟佳氏喝。
“皇上！”
太后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帝王手轻扣桌子，威压笼罩下来，“皇额娘绕这大圈子，究竟想要什么？”
太后心头猛地一颤，这本是她期待己久的问话，此刻却莫名生出不祥预感。但事己至此，她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哀家要把乌拉那拉青樱指给弘历做嫡福晋。”
胤禛瞳孔骤缩，终于等到图穷匕见。隆科多几次三番在朝堂上请奏此事，他便猜到了此事是太后的主意。
自己身子每况愈下，太后的眼睛恐怕早就不盯着后宫争斗，而是前朝的太子之位。
帝王看似漫不经心地叩着案几，每声都像敲在太后心口，“不过是迎娶个乌拉那拉氏的女儿——”他故意拖长语调，看着额娘灰败脸色渐渐泛起希冀的光。
“哀家也是为了皇帝考虑，至于到底西阿哥要娶哪门哪户的女子，自然还是你这个皇阿玛说了算的，哀家不理后宫事多年，自然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