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菊落眉梢(第2页)

 甄嬛面色微变，连忙上前解释：“陵容，菊青此事我并不知情。” 

 安陵容一把攥住甄嬛的手，将她拉到宫墙拐角。 

 “菊青为何偏在眉庄最担忧时，跑去说我难产将死？甄嬛，是皇后让你做的吗？你就真的这么狠心吗？” 

 话音未落，一滴泪砸在安陵容手背上，滚烫灼人。?j!i.n-g?w+u\x￠s-.^c′o′m/ 

 “菊青去报信时，我正在景仁宫听话，我真的不知情！若我知道会这样，宁可自己替她去死！” 

 安陵容忽然冷笑一声，眸中讥讽愈深，“死？你甄嬛……舍得去死？” 

 目光缓缓下移，落在甄嬛腕间那对玉镯上——那是皇后常戴的物件，如今却套在她的腕上，刺眼至极。 

 “你舍得这一身荣华？舍得满殿金玉？”她顿了顿，看着甄嬛忽然苍白的脸，终究还是咽下了那句——舍得用胧月做筹码？ 

 “你以为我想吗？我如今处境，若不是皇后觉得我有用，你认为我凭什么可以护住胧月？” 

 甄嬛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安陵容吃痛，却在对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时怔住了，眼前的人哪还有半分当年明媚张扬的模样？ 

 眼泪滚到唇边，咸涩得发苦。安陵容忽然觉得可笑，又觉得可悲。这深宫啊，真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她静静望着甄嬛，面上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心里却翻江倒海似的疼。这只被甄嬛攥着的手，何尝不是也被这宫墙里的铁链拴着？ 

 “甄嬛，”安陵容声音忽然轻了下来，像一把钝刀剐着皮肉，想狠狠割开连接，“若本宫查出这件事与你有关，我安陵容与你至死方休！” 

 甄嬛的身子猛地一颤，像是被人当胸猛捶一击。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娘娘快去看看惠贵人吧，怕是不成了！” 

 安陵容松开甄嬛的手，踉跄着跌进内殿。血腥气扑面而来，沈眉庄身下的被面正不断漫开暗红色。 

 沈眉庄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连胸口的起伏都微不可察，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清明透亮。见安陵容进来，她勉强挤出笑意。 

 “容儿，你来了。” 

 她的声音轻得如同将散的晨雾。似要抬手，却终究无力。 

 安陵容扑跪在床前，脸紧紧贴着沈眉庄冰凉的手，面带自责，“眉姐姐，都怪我，若能再快一步……对不起……” 

 沈眉庄用尽力气，勉强蹭去她的眼泪，“容儿，上次我掉池里，你也这么说。又不是你的错，我怎会怪你。” 

 她顿了顿，目光越过安陵容，看向殿门口的人影：“嬛儿和你，都是我的妹妹。这大概就是我的命，怪不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