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连环局中局(第3页)

 思及此，安陵容倾身过去，开口道：“端妃既让你动手，定会留下指向你的铁证，偏昨日池边发现个暴毙的宫女。到时若你被查出来，她便能顺理成章地抱养温宜。” 

 曹琴默闻言，脸色惨白如纸，终于意识到，自己递出去的哪是什么投名状，分明是亲手将温宜送到了别人手上。 

 “你以为端妃要的只是温宜？” 

 安陵容忽然轻笑，将最残忍的真相揭露：“如果年世兰发疯伤人，你谋害皇嗣，等这两把刀同时架在皇上脖子上——” 

 烛火爆响，照亮曹琴默惨白的脸。她终于看清那张密密麻麻的网：公主若死了，年家残党彻底疯狂，自己死罪难逃，连诛九族。而那个永远病恹恹的端妃，坐享渔翁之利！ 

 “娘娘既肯告知！求娘娘救救嫔妾！” 

 她突然跪下，膝行两步抓住安陵容的衣摆，“娘娘！温宜才三岁，她不能没有额娘啊！” 

 安陵容的腿退移半步，裙裾从曹琴默指间滑落。她拿起案上冷透的茶盏，将残茶浇在案几上。 

 “曹贵人这碧螺春泡得急了，茶叶未舒展开，喝了才知不合口味。” 

 曹琴默读出言外之意，倏然抬头，恰对上那双含笑的眼。那笑意未达眼底，满是寒意，刺得她心头一颤。忽想起那日永寿宫中共饮的君山银针，和如今情况天差地别。 

 “路不同不相为谋，既然毁约，本宫不必多言。” 

 曹琴默闻言松手，慢慢低下头去，背佝偻下来，肩胛骨战栗，泪水在裙裾上洇出深痕。 

 “嫔妾这条贱命死不足惜，千刀万剐都使得。只求娘娘别动怒，温宜她还那么小……嫔妾愿意以命相抵，只求娘娘原谅……” 

 安陵容挑起她的下巴，这张满是泪水的脸上，真真切切满是绝望悲凉——只是一个苦苦为女儿谋划的母亲罢了。 

 喉间似有细针刺入，安陵容蹙了蹙眉，原想说的狠话在舌尖转了个弯：“本宫答应过温宜的事，自会践诺。可你记住，从今以后老老实实待着，继续装病也好装疯也罢，都能保你太平。” 

 系上斗篷时，安陵容余光瞥见那个瘫软的身影。她脚步微顿，似是无意般提醒道：“曹琴默，你可知木薯粉最妙之处？那就是放在不同的食盒里，便是不同人的罪证。” 

 曹琴默何等聪明，立马起身，疯了一般扑向妆奁匣子翻找。 

 而那瓶杏仁露，果然不翼而飞。想必此刻，早己完璧归赵地回到了延庆殿。 

 安陵容停在景阳宫门前，垂目望着投在地上的影子。其实，她还有一点疑问，送牛乳羹的宫女到底是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