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作戏看客(第2页)
胤禛呼吸一窒,记忆里纯元临终时的模样突然鲜活起来,那日她也是这样攥着他的手,求他定要善待宜修。他忽然想笑,心更痛了几分。
原来所谓命中注定的邂逅,不过是乌拉那拉氏摆弄的提线戏,而他竟做了半生痴妄的看客。
宜修见胤禛不再愤怒,以为话术仍然奏效,接着开口说道:“臣妾失误,内务府的奴才如此惫懒,竟将姐姐的嫁妆与妃位吉服混作一谈,实在该罚。o<,5o2?4~$?看@书ux @@^免?&费\阅¨@读u”说着竟忽然身形微晃,露出一副痛楚难当的模样。
胤禛下意识伸手欲扶,却又猛地收回手,语气中带着警告,“很多事情朕不愿深究,但你适可而止。既然保管不善,以后纯元之物你也不必再保管了。”
即便知道纯元当初的接近别有用心,他仍固执地相信那份情意绝非虚假。一个女子怎会甘愿毁弃婚约,若非真心?定是乌拉那拉氏从中作梗,才让他们的情路这般坎坷。
“苏培盛,即刻将纯元皇后旧物悉数封存,移交内务府严加看管。一应物件造册登记,不得有误。”
这命令下得又快又急,仿佛慢一步,就会有什么不该被戳破的真相浮出水面。
他可以接受纯元的身不由己,却绝不能接受,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纯元,从未爱过自己这个可能。
朱漆宫门轰然闭合的瞬间,宜修浑身一颤,仿佛被抽去所有力气般垂下头。
再抬首时,她唇畔仍噙着未散的笑意,可那眼里翻涌的恨意,却比最深的夜还要浓稠。
“适可而止?”她轻喃着这西个字,忽然觉得荒唐至极。
这深宫吃掉了她的弘晖,啃噬了她的年华,如今却要她适可而止?为什么适可而止,凭什么适可而止?
越是不让她做的事,她越要做!她自己不痛快,谁也不得安宁!
铜镜里倒映出宜修扭曲的身影,她们乌拉那拉氏的女儿,都是被族谱捆在凤座上的牵线傀儡,纯元披着吉服做戏,她穿着凤袍唱曲。只是这出凤求凰唱到如今,倒分不清谁在戏里谁在戏外。
“姐姐啊,姐姐。你真是本宫的好姐姐。困了我一生,苦了我一生。”
她抚摸着那件吉服,光影将身影拉成蜿蜒的长蛇,护甲猛地刺破锦缎,撕裂声里带着泣血般的快意。
今年的紫禁城,冬日格外长,首到三月还在下雪。翊坤宫的门扉紧闭,年世兰倚在窗边,怀中抱着六个月就意外早产的婴孩,目光落在远方。
“小主,该用药了。”灵芝端着药碗轻声提醒,不敢近前。自年家倒台后,主子眼里骄傲就变成了警惕,看人时总带着寒意。
年世兰恍若未闻,拍着怀中小小一团。小公主生得极弱,连啼哭都细若蚊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