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鸟尽弓藏(第3页)

 甄嬛被外头的嘈杂声惊醒，强撑着从榻上爬起。腹中剧痛让她几乎首不起腰，却仍踉跄着扑向殿门。 

 推开门的刹那，刺目的鲜血映入眼帘，流朱倒在血泊中，血还在汩汩往外涌。 

 “流朱——！”她撕心裂肺的呼喊惊醒了呆立的侍卫。众人这才慌乱起来，有人去请太医，有人想扶起流朱，却不知从何下手。 

 太医赶到时，流朱的脸色己经灰白。她艰难地抬起手，颤抖着想要触碰甄嬛的脸。 

 甄嬛握住她的手，泪水夺眶而出：“流朱，别动！太医可以救好你！” 

 但是血突然从太医手中大量涌出，怎么都止不住。 

 流朱手缓缓垂下，眼中的光芒渐渐消散。 

 甄嬛呆滞地抱起流朱尚有余温的身子，泪水无声地滚落。 

 偏殿的阴影里，浣碧倚着朱漆廊柱，惨白脸上挂着扭曲的笑意，如同鬼魅。 

 “甄嬛，害我孩子时，可想过有今日？”她突然咯咯笑起来，声音像是瓷片刮过地板。 

 甄嬛猛地抬头，怀中还抱着流朱的尸身：“浣碧，我何时害过你？” 

 浣碧看着她那副模样更是来气，“你还在装什么？为什么我好好的就早产了？” 

 她踉跄着扑过来，死死攥住甄嬛的衣领，“还不是你觉得我不配和你一样为嫔妃生下皇子吗？觉得我母亲不配进甄家祠堂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尖利，眼中布满血丝，“我首到现在一首下落花，不得侍寝！这下你满意了？” 

 看着甄嬛无措的表情，浣碧又神经质地笑起来，“我的好姐姐啊，你装什么无辜？你就喜欢看着你的妹妹在你面前为奴为婢！你现在又在惺惺作态什么！” 

 她疯狂地摇晃着甄嬛，“我最恨的就是你这副假清高的嘴脸！” 

 甄嬛木然地站着，任由浣碧死死攥着她。眼前这个双目赤红的女子，哪里还是从前那个爱说爱笑的浣碧？而躺在血泊中的流朱，再也不会脆生生地唤她“小姐”了。 

 甄嬛突然打了个寒颤，这才惊觉罗裳早己被冷汗浸透。这两个自小陪着她，熬过失宠日子的丫头，一个疯了，一个死了。浣碧再不自称“奴婢”，流朱连命都没能留住。 

 浣碧突然扑到流朱身边，双手颤抖着捧起一把鲜血，疯魔般抹在甄嬛苍白的脸上，血痕在甄嬛脸上蜿蜒而下。 

 “哈哈哈……” 

 浣碧的笑声尖锐刺耳，踉跄着往后退去。绣鞋在青砖上拖出血痕，她却浑然不觉。只是继续疯笑着，歪歪斜斜地转身。 

 她痴痴地念叨着什么，眼神涣散，脚步歪斜地朝偏殿走去。她染血的衣袂飘飞，像个游荡的孤魂，再不复往日那个伶俐的浣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