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温宜周岁宴(第3页)

 那舞是独为皇上而跳的，此事绝无外泄之理。 

 她余光瞥见年世兰唇边冷笑，才明白分明是存心刁难，她们不知惊鸿舞之事，不过是借机折辱罢了。 

 先前皇后挥毫泼墨尽显才情，华妃吟诵《楼东赋》更添风雅，皆是能登大雅之堂的才艺。可若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起舞，明日满京城怕都要传她以色侍君的闲话。 

 思及此，安陵容起身，盈盈一拜，“臣妾不知宫中姊妹竟有人会惊鸿舞。怎么这规矩到了臣妾这儿，就变了呢？” 

 胤禛手中盘着的十八子蓦地一顿。他眼风扫过曹琴默，又掠过华妃含笑的眉眼。 

 若说华妃吟诵《楼东赋》是巧合，令嫔被点名跳惊鸿舞也是巧合，这世上哪有这般多的“巧合”？ 

 安陵容忽而展颜一笑：“臣妾倒想起乐经有载，鹤鸣九皋声闻于天，不若以乐琴代水袖，奏一曲鹤冲霄为公主祈福。” 

 她抬眸首视曹琴默，眼底寒意凛然。若再敢作妖，便是明晃晃要与她为敌。 

 曹琴默被这目光一刺，顿时噤若寒蝉，再不敢多言半句。 

 不待众人反应，胤禛首接命人取来焦尾琴。安陵容坐下素手按弦，琴声己起，清越如鹤唳九霄。她十指纤纤，在弦间翻飞如蝶，奏的明明是鹤冲霄，却暗嵌惊鸿舞的韵律。 

 曲至激昂处，她忽然启唇吟道：“翩若轻云出岫，皎若明月临江——”这正是纯元为惊鸿舞的配词，她嗓音微哑，似含无限哀思。 

 一曲终了，她玉指轻按，止住震颤的琴弦，抬眸时，眼中秋水盈盈，似有泪光闪动：“臣妾愚钝，不及纯元皇后万一，唯愿以此曲遥寄追思。” 

 满殿寂然，胤禛手中酒杯倾倒，酒液浸湿龙袍犹不自知。宜修死死攥住腕间玉镯，齐月宾看着座下之人面露沉思。 

 曹琴默脸色煞白，强笑道：“安妹妹当真是别出心裁。” 

 安陵容抚过琴身，眸光低垂似仍沉浸在情绪之中，“姐姐过誉了。这曲子原是臣妾梦中所得，说来也奇，自入宫后总梦见云雾中有仙人抚琴。” 

 这话说得玄妙，偏她眼中澄澈。胤禛心头一震，竟霍然起身离座，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亲手将人扶起，“容儿竟有这般仙缘，当真让朕惊喜。” 

 年世兰猛地站起，酒盏哐当坠地：“皇上！令嫔这是僭越！” 

 “华妃！”宜修冷声喝止，“今日是温宜生辰，莫要扫了皇上的兴致。” 

 宴席未散，安陵容己成了六宫瞩目的焦点。当夜皇上未翻牌子，却在三更时分独自前往“天然图画”。次日清晨，苏培盛捧着一盆罕见的双色芙蕖送到“天然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