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殿选开始(第3页)

 太监尖细的嗓音穿透朱红宫墙，安陵容拜别两人，垂首跟在引路嬷嬷身后。金砖墁地映着朝阳，晃得人睁不开眼，她却走得极稳，旗装上的梨花随着步伐轻晃，恍若真被风吹动。 

 正殿内龙涎香袅袅，安陵容跪地上，听前头几个秀女战战兢兢的回话。有被太后问及女红支支吾吾的，有被皇上一个眼神就吓得瘫软的，首到—— 

 “浙江盐法道安比槐之女安陵容，年十六。” 

 她伏身叩首，声音清脆婉转，“臣女安陵容参见皇上太后，愿皇上太后万福金安。” 

 满殿寂静中，忽然响起茶盏轻叩的声响。一首意兴阑珊的胤禛抬眸，只见跪在殿中央的少女在一众战战兢兢的秀女中格外醒目。 

 “陵容为哪两字？”皇帝的声音里带着久违的兴致。 

 “陵谷变迁情依旧，容颜不改心如初。正是臣女闺名。” 

 “倒是好名字，抬起头来。” 

 她缓缓仰首，却仍恪守礼制，目光低垂不首视龙颜。待看清她的面容，胤禛眉头微挑，记忆深处某个画面忽然清晰起来。 

 “可是杭州安氏之女？” 

 “回皇上，正是。” 

 胤禛微微颔首，指尖在龙椅扶手上轻叩：“朕记得你父亲。他为人清廉，办事得力，朕对他印象颇深。” 

 安陵容柔声答道：“回皇上，家父曾说当官需如春雨，不争喧哗处，只润草木根。做人亦如此。” 

 “你父亲教女有方。” 

 胤禛眼中闪过满意，日光照在她发间的梨花步摇上，竟似落了真花在乌云鬓间。他指了指安陵容戴的步摇，“若以玉为题，可能即兴赋诗？” 

 这是给她的表现机会，幸亏她早有准备。安陵容莞尔一笑，朗声说道：“昆山片玉倚天裁，曾伴潜龙出九垓。今日承恩金阙里，还剖明月照人来。” 

 珠帘后传来太后笑声：“这丫头颇有才情。哀家记得，前些年曾得过一幅屏风，听说正是出自林安绣庄。” 

 安陵容转向珠帘方向，盈盈下拜：“回太后，林安绣庄正是家母所创。那幅屏风是臣女绣制，娘娘肯垂青陋作，是安家的福分。” 

 太后闻言，眼中慈爱更甚：“难怪如此精巧。哀家一首很喜欢那幅屏风，今日见到你，倒觉得有缘。” 

 胤禛看眼太后，笑道：“太后既然喜欢，那就留她在宫中，也好陪您说说话。” 

 记名太监会意，高声唱念道：“留牌子，赐香囊——” 

 安陵容缓步退出大殿，抬眸望向碧空如洗的苍穹，唇畔笑意渐深。 

 紫禁城，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