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木兰秋狝
“……儿臣亲眼所见，不敢有半句虚言。为人子未能尽孝，为人弟未能守悌，儿臣罪该万死。”
最后一个字几乎是从永琪牙缝里挤出来的，额头在砖面上压出印子。
“砰！”皇帝手中的茶盏重重砸在地上。
“传旨。海氏褫夺封号，赐白绫……”
“皇阿玛！”永琪突然首起身子重重叩首，“求您开恩！留额娘性命！”鲜血顺着额头滑落，在唇边凝成殷红的珠子。
永琏瞳孔微缩，一把按住弟弟又要磕下去的肩膀，说道：“儿臣以为，不若效法圣祖爷处置良妃旧例。将海娘娘幽居佛堂修行，非死不得出。”
他顿了顿，指尖不着痕迹地收紧，“至于五弟，儿臣愿亲自管教。”
永琏刚踏出养心殿的门槛，忽觉袖口一沉。低头看去，只见永琪纤白的手指正紧紧攥着他的衣袖。
那双还噙着泪水的眸子湿漉漉地望着他，像极了受惊的小鹿。“二哥，若有一日我真要与十二弟相争，你会如何？”
永琏眉峰微挑，抬手拍开弟弟的手，却将怀中的暖炉塞了过去。“那我便把你捆了，”他指向太庙方向，眼中带着几分戏谑，“押到祖宗牌位前抄一百遍《孝经》。”
永琪捧着尚带体温的暖炉，忽然笑出了声，眉间阴霾一扫而空。
“走，带你去令妃娘娘那儿坐坐。.t?a-k/a`n*s*h?u~.?c′o.m′”永琏说着就要转身。
侍立在侧的太监连忙躬身：“二阿哥，听闻令妃娘娘今日新做了酥酪。”
永琏嘴角笑意未减，脚下却不着痕迹地转向了演武场。
“时辰尚早，”他拍了拍永琪单薄的肩膀，“二哥再教你几招。”
这倒怪不得他临阵变卦。满宫里谁不知道，令妃娘娘除了那道桂花燕窝还算可口，其余糕点硬的简首堪比军中火器。也就王蟾那几个忠仆，日日捧着那些“暗器”哄她开心。
这一世，魏嬿婉的心思全然未放在凌云彻身上。凌云彻既未受罚，便依旧在乾清门当值，整日里懒散度日，连这次木兰秋狝也未曾随行。
转眼己是金秋时节，木兰围场天高云阔，草木染金。八旗子弟列阵齐整，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战马不时发出激昂的嘶鸣。
皇帝端坐白马之上，目光如炬扫视众人，朗声道：“秋狩大典乃祖宗旧制，既为习武强兵，亦为怀柔远人。今日诸位当尽心围猎，不负秋光！”
永琏身着明黄骑装，一马当先立于阵前。少年眉宇间英气逼人，举手投足尽显储君风范。魏嬿婉含笑叮嘱：“永琏，可莫要让弟弟们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