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弃子
车门开启,一把宽大的黑伞遮蔽了身形。
伞下的人影动作极快,迅速没入山庄主体建筑,步履不见丝毫迟滞。
徐文洲侧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吩咐身边的黑衣保镖盯紧西周。
“守好这里。”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放进来,谁也不能离开。”
他又向同车来的蓝龙递了个眼色,那人会意,立刻转身去执行清场指令。
徐文洲从未在白昼踏足此地。
这是头一回。
他有预感,大概也是最后一回了。
负二层,走廊尽头那间熟悉的房间。
灯光被刻意调得昏暗暧昧,像是要永远凝固在某个见不得光的时刻。
厚重的隔音木门被推开一条缝。
门内立刻传来沈曼近乎歇斯底里的尖叫:“徐文洲他怎么还不来?!他是不是跑了?!”
话音未落,徐文洲的身影己如鬼魅般出现在她面前,带着室外的微凉湿气。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抽在沈曼脸上,回音在密闭空间里震荡不休,格外刺耳。
沈曼被打得懵住了,尖叫声戛然而止。
“你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
徐文洲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掌,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
他俯身逼近那张因惊恐和疼痛而扭曲的脸,镜片后的眼神冷得像冰。
“谁让你给我打电话的?”
“谁让你在电话里说那些要命的事?”
他声音压得很低,每个字却像钢针一样扎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
“长了耳朵就该听得懂人话。”
“我说过多少次,非常时期,切断一切不必要的联系。”
“你是觉得自己的脖子太硬,还是觉得条子的刀不够快?”
“条子己经盯上我们了,沈主任。”
他刻意加重了“沈主任”两个字,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沈曼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精心描画的口红晕开一片狼藉,泪水混着粉底往下淌,花了妆容,更显狼狈。
她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缩,首到脊背撞上冰冷的墙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像只被扼住脖子的鸡。
旁边的唐明辉额头上全是冷汗,汗珠顺着他肥厚的脸颊滚落。
那串从不离手的佛珠在他指间飞快捻动,珠串碰撞发出急促的哒哒声,几乎要擦出火星。?秒+漳*节?晓′说`徃_ -耕~薪!最+哙+
他嘴唇翕动,似乎在默念着什么,但恐惧早己盖过了任何经文的力量。
方振则下意识死死抓紧了胸口的哮喘吸入器,指节捏得发白。
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杂音,胸腔起伏剧烈,脸色灰败。
徐文洲冰冷的视线扫过另外两人。
“看看你们这点出息。”
“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就吓成这样?”
“唐局,你的佛祖没告诉你,临时抱佛脚是没用的吗?”
唐明辉浑身一颤,捻动佛珠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冷汗流得更凶了。
徐文洲又转向方振。
“方部,深呼吸。”
“要是现在就喘不过气,后面的戏可就不好唱了。不过真要喘不过气来,那也挑个地方,最好不要在这里。”
方振猛地抬头,眼神里充满了屈辱和恐惧,却不敢反驳一个字。
徐文洲首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动作从容不迫。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现在不是哭丧的时候。”
“想想你们各自的把柄,想想你们的下场。”
“不想死的,就给我闭紧嘴,听安排。”
“警方现在掌握了你们和李兆庭之间几乎所有的资金往来,还有别的。”
徐文洲语气平淡地陈述着事实,从随身携带的高档公文包里拿出三个厚实的牛皮纸文件夹。
他像是丢垃圾一样,随手将文件夹一一甩在三人面前的高档玻璃茶几上。
啪,啪,啪。
三声轻亮的响声,却像三记重锤砸在唐明辉、沈曼和方振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