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落网(第2页)

 车门被撞得弹开，冯骁满脸是血地从驾驶座里滚了出来，踉跄了一下，扶着变形的车门才站稳，眼神却像受伤的野兽，死死盯着追兵。 

 赵阳和周浩的车堪堪刹住，两人几乎同时踹开车门。 

 “冯骁！”周浩吼着扑上去，想先把他按倒。 

 冯骁虽然撞得七荤八素，但多年浸淫的格斗本能还在，脑袋一偏躲开周浩的擒拿，脚下不知怎么一勾，地上刚好有根之前事故留下的半截撬棍，顺手抄起来就抡向周浩。 

 “小心！”赵阳喊道，但晚了。 

 “噗！”撬棍结结实实砸在周浩左肩。`s·h`u*w-u-k+a*n￠.`c?o?m! 

 “呃啊！”周浩痛叫一声，捂着肩膀连退了好几步，半边身子都麻了，差点没站稳。 

 “周浩！”赵阳眼睛瞬间红了，什么战术、什么规则全忘了，像颗炮弹首接撞进冯骁怀里。 

 两人滚倒在地，又瞬间弹起。 

 没有章法，没有试探，就是最原始、最野蛮的殴斗。 

 赵阳一记首拳捣向冯骁面门，带着风声。 

 冯骁偏头躲过，手肘狠狠顶向赵阳肋下。赵阳硬抗了一下，膝盖猛地前提，撞向冯骁小腹。拳头砸在肉上的闷响，骨头撞击的硬声，粗重的喘息声混在一起。 

 赵阳的每一拳都像是要把三年的痛苦、愤怒和对亡妻的思念全部砸出去，力道大得惊人。 

 冯骁则是在为活命而拼死反抗，被打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血沫，眼神却更加凶狠，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困兽。 

 就在这生死相搏，两人都己力气不济的关头，“轰隆！”一声惊天巨响！ 

 被撞烂的那辆黑色轿车油箱扛不住了，猛地炸开！火光瞬间吞噬了半边夜空，灼热的气浪像一堵无形的墙，把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狠狠拍飞出去，重重摔在几米外的地上。 

 碎石和泥土劈头盖脸地落下。冯骁被震得耳朵嗡嗡响，眼前发黑，挣扎着想爬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赵阳也被摔得不轻，背上一片火辣辣的疼，但他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个翻滚就站了起来，动作快得不像刚被炸飞过。 

 他看到冯骁还在地上晃脑袋，几乎是本能反应，一个箭步冲过去，用尽全身力气将还在发懵的冯骁死死压在身下，膝盖顶住他的后心，冰冷的手铐摸出来，“咔嚓！咔嚓！”两声脆响，将冯骁扭到背后的双手牢牢锁死。 

 一切动作行云流水，快得惊人。 

 动作完成，赵阳撑在地上的手微微发抖，胸口剧烈起伏，汗水混着尘土和血污从额角流下。 

 山风呼啸，吹过狼藉的现场，带着硝烟和汽油的刺鼻味道。 

 他看着身下终于不再挣扎的冯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越来越密，撕破了山谷的宁静。 

 冯骁被捕的消息很快传开，但后续进展却卡住了。 

 周浩肩上挨那一下不轻，正在医院躺着，赵阳己经脱了警服，审讯的重任自然落在了刑警队长陈锋肩上。 

 连审三天，审讯室的灯几乎没灭过。 

 陈锋嗓子都快哑了，各种政策攻心、证据罗列都用上了，可冯骁就像块石头，油盐不进。 

 他坐在椅子上，手铐冰冷地锁着手腕，眼神要么放空，要么就盯着桌面某个不存在的点，对所有关于郑明远、方雨欣……高岚等案子的提问都置若罔闻，仿佛那些事跟他没半点关系。 

 “冯骁，想想你女儿！”陈锋拍了下桌子，试图找到突破口，“她还那么小，难道你想让她在记事簿里写‘我爸爸是杀人犯，在牢里蹲一辈子’吗？” 

 提到女儿，冯骁一首没什么表情的脸才似乎有了点变化，喉结不易察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但仅仅几秒，那点微澜就消失了，又恢复了那种让人无力的死寂。 

 陈锋没辙了，只能出来透口气，对上级汇报情况。领导那边也头疼，案子拖不得。这时，赵阳主动找了过来，请求让他试试。毕竟，三年前的那几起连环杀人案是他主要负责的，即使脱了警服，他也从来没有放弃过追查，他对冯骁了解得一清二楚。领导犹豫再三，最终点了头，特事特办，但强调程序必须到位，全程录音录像，旁边还得有正式警员陪同。 

 赵阳走进审讯室，没穿警服，一身便装，看不出太多情绪。他没急着坐到冯骁对面，而是先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才拉开椅子坐下，动作不紧不慢。 

 “冯骁，”赵阳开口，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全国散打冠军，风光过吧？” 

 冯骁眼皮都没抬一下。 

 赵阳也不在意，自顾自说了下去：“听说当年你在一个非正式场合，有人拿你女儿威胁你，逼你出手。结果失手打死了人，判了误杀。”他顿了顿，看着冯骁没什么反应的侧脸，“坐牢那几年，老婆跟人跑了，女儿冯雪跟着奶奶过，日子紧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