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明骚易躲,暗骚难防(第3页)

 “你只是在利用职权制造独处机会,用工作借口掩盖私人意图。” 

 温时溪还在心豪工作时,策划总监李旭曾多次在办公室单独“召见”她。李旭的目光扫过她紧绷的肩线,那句“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悬在空气里,既像玩笑,又像威胁。 

 整个团队都看见他如何用咖啡杯敲她的桌角,如何在晨会上独独质问她的方案,那些窃窃私语如附骨之疽。 

 她的职场身份、她的专业能力,统统塞进一场名为“特殊关照”的桃色戏码里。 

 这种自上而下的权力倾轧,即便镶上“心动”的金边,也不过是裹了温柔外衣的权利尖刺,本质不过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侵占。 

 上位者一句轻飘飘的“过来”,便霸道地、理所当然地征用了下位者所有的时间、空间,乃至情绪。 

 江获屿整个人就像一场正在发生的火山,血管里的岩浆瞬间冲破了文明的伪装。 

 原来,那些用浪漫模糊掉的特权边界,不过是以爱为名的权力暴行,他这些自以为是的靠近,忽然都成了无法辩白的罪证。 

 他睫毛垂下,目光小心翼翼地向上探,像只知道自己闯了祸,却仍想蹭过来的大型犬。领带结轻轻地滑动了一下,喉结也跟着颤了颤: 

 “我以前没有意识到,以后会注意的。” 

 这句话坠在地毯上,连回音都没有。温时溪静静地看着他,胸口起伏的幅度比平时大,呼吸在鼻腔里发烧。 

 她泼出这些近乎冒犯的指责,不是因为冲动,而是潜意识里早己知晓,江获屿不会生气,不会报复,甚至连一句重话都不会有。 

 这份笃定让她觉得害怕,长久以来筑起的防备,竟露出连自己都不敢首视的有恃无恐。 

 江获屿低着头,肩膀微微塌陷,却依然保持着倾听的姿态。那种近乎驯服的沉默让温时溪喉咙发紧,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语言:“好。” 

 给江获屿浇点水,他就舒展枝叶,像棵晒萎的薄荷突然精神抖擞,笑嘻嘻地跟上温时溪的脚步:“我一定好好反省,我……” 

 温时溪立刻打断,“不准再给发我论文!” 

 “那我下班后可以找你吗?” 

 “离我远点,一股潮湿木头味。” 

 江获屿脚步突然顿住,抬起手腕嗅了嗅,从喉咙里漾出一声无可奈何的气声,目光投向远去的背影:“你到底是从哪找来这么多精准的形容啊!” 

 温时溪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不要在走廊大声喧哗,影响其他客人。”嘴角却弯起弧度,像在一段潮湿木头上忽然绽出一朵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