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水商商暹罗咪

第33章 千千结

小禄子反应极快,正想确认,就见齐贞抱着太后面色难看跑到偏殿。

 

他赶紧退出来,望着心急如焚的妘竹,“妘姐姐,跟咱家一起去吧。”

 

没给妘竹反应的时间,小禄子就拉着她火急火燎的跑开。

 

岑枝依在齐贞怀里,唇瓣微张,秀眉紧拧,柳泣花啼,欲月坠花折。

 

张玉承战战兢兢,腕上搭了白色丝巾,他覆手于上,在齐贞的凝视下,仔细触脉。

 

“微臣先给娘娘施针止痛,陛下可否将人平放在榻上?”

 

听张玉承这么说,岑枝又苦不堪言,他只得把人轻轻放到榻上,起身站在一旁。

 

周围气压极低,张玉承即使见过大风大浪,此刻还是有些力不从心。他伸手取出银针,扎在岑枝有气无力的的小臂上。

 

岑枝皱着眉头,被人一扎,眼泛泪花,迷迷糊糊。

 

“疼……”

 

齐贞就立刻坐到榻边上,神色慌张给她擦眼泪。殿内三人,张玉承最面色沉重,凝思片刻,道。

 

“待淤血吐出便可无碍。”

 

齐贞也不语,用袖口拭去汗珠,又用拿出锦帕给她擦眼泪。

 

随后让妘竹进来给她扇凉打扇。

 

“你在此守着太后。”背手,声音徐徐。

 

“张御医随朕来。”

 

张玉承便随着他,绕道瑞云宫后殿去,此处被打扫十分干净,各种物件摆放整齐,当年富贵犹存。

 

他弯着腰,也不敢开口。方才他更是不敢看榻上那人,哪怕他们二人相依偎,他也不敢多问。

 

“张御医……在宫里许久了。想来当年给先帝诊脉时,应该还有印象。”

 

张玉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打破了此刻的寂静,语气也越发凝重。

 

“陛下……”

 

“张御医自己说,还是朕问你?”

 

“先帝临终前……是积劳成疾,脏器衰弱,加之抑郁寡欢,就……就……”

 

齐贞打断他,追问道,“张御医为何不敢说实话?”

 

“陛下……”

 

“那太后侍奉左右时,明明有好转,为何人突然间就走了?”齐贞绷着的一张脸上,难得露出一些沉吟之色,他打量起张玉承。

 

“微臣诊脉时的确发现……发现太后与先帝病中脉象相似。”说完他自己也如遭雷击,心有余悸。

 

“是吗?那还真是巧了。”

 

齐贞,“张御医觉得,太后的脉象还能撑多久?”

 

……

 

陷入死寂,齐贞抬抬眉,走到张玉承身前,将他扶起来。

 

“微臣……定然竭尽毕生所能医治太后娘娘的。”

 

齐贞本来就有所察觉,现在看来,坐实先帝病中被人下药的事实,但那个人不是他。

 

那岑枝又为何会中毒?莫非只是待在一处,他越想越不对劲。望着张玉承,沉沉黑了一张脸。

 

他声音冷峻到了极致,本就背在身后的手,关节泛白。

 

“之前为什么不说?”

 

“微臣也不敢确定……娘娘的脉象一向软绵无力,微臣先前也没想过……”

 

“够了!”

 

张玉承又跪在地上,把头埋得极低。

 

“下去吧。”

 

莫非是上次中毒?他不敢马虎,细细回想。下毒之人,然后搜集口供,来得太过容易。

 

原来岑枝一直以为是他,所以不曾开口过问。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匆匆跑到从前皇后的殿内,摸出那个那个被他擦得发亮,但他从来没有打开过的匣子。

 

颤着手慢慢打开。

 

里面都是杨垂素生前的一些旧物,有药书、药方压在箱底。

 

他难以置信又打开了妆匣。

 

“母后……你害的阿贞好苦……”

 

赫然在目的是一个白瓷小瓶,里面是灰白的粉末。从前每次给晋帝送汤药,都会撒一些。

 

有一次被晋帝看见了,他恍若无闻,装作无事发生,乖乖喝了药汤。只是母后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拿过那个瓷瓶。

 

杨垂素人总是冷冷清清,对晋帝的示好也不置可否。她对齐贞没有多的感情,对自己也不甚在乎,唯一在乎的就是她那兄长。

 

杨如深。

 

对舅舅的生平事迹,多半从灼华姑姑与杨垂素口中听一些。他只知道父皇貌似不太喜欢他,舅舅成家后,便常年在外征战。

 

他们三人自小一起长大,年岁相仿。杨垂素与兄长杨如深相差三岁,二人父母同属允王麾下,父母走后,杨如深接下了父亲在军中的职务,与杨垂素相扶相依,效忠齐源。

 

齐源是允王的独子,允王奉皇命,举家迁到蜀郡。后允王身故,王妃悲伤过度,害了疯病,不过总角之年的齐源接替爵位。

 

这病还没多久,多是她终日郁郁寡欢,便很快病入膏肓,临终时拉着齐源的手喃喃,“如许……阿娘不能陪着你了,你要好好的,你阿爹他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