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记忆深处(第2页)

几乎在同一时间！

“咕噜…咕噜噜…”

溶洞另一侧，浸泡在河水中的玛丹怪物——那团由失控青铜真菌和玛丹残躯强行拼凑的聚合体——也发生了恐怖的变化！它庞大的身躯停止了无意义的抽搐，所有挥舞的触手都诡异地僵直、低垂。它破开的胸腔内，那团疯狂蠕动的菌丝核心，此刻正散发出越来越明亮的、不祥的青铜色光芒！一股狂暴、混乱、充满毁灭欲望的意念，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从它体内酝酿、升腾！

它似乎感应到了“母亲”意志的全力释放，也感应到了初代克隆体的失控！这团完全失控、失去统一指挥的真菌聚合体，其内部无数混乱的菌丝意识，在外部巨大压力的刺激下，开始自发地、无序地…暴走！它就像一个被点燃的火药桶，随时可能将积蓄的混乱能量彻底引爆！

现实与意识的双重绝境，如同两座不断合拢的青铜巨山，要将我碾成齑粉！

意识层面，“母亲”的意志如同无形的熔炉之火，焚烧着我的记忆。周绾绾的声音如同魔咒：“感受吧，石宇峰，感受你的存在被分解、被熔铸的过程。这是你的宿命，也是你卑微生命所能达到的…最高荣耀。”

剧痛！灵魂被撕裂的剧痛！但在这极致的痛苦中，一股源自骨髓深处、被无数次背叛和杀戮磨砺出的、近乎野兽般的凶性，被彻底点燃了！

不！绝不！

就算这是陷阱！就算楚河的后门是假的！就算“母亲”是不可战胜的！我也要咬下它一块肉！用我最后的意识，最后的记忆，最后的愤怒，化为最毒的诅咒！

我没有试图挣脱“母亲”意志的束缚——那徒劳无功。而是将残存的所有意志力，不再用于防御或冲击，而是…主动引爆！

引爆那些正在被“母亲”熔炼的记忆！引爆那些构成我“罪孽刻度”的黑暗过往！引爆我对陆沉舟的恨！对周绾绾的怒！对命运不公的咆哮！

我将自己变成了一颗在“母亲”意志熔炉内部引爆的…精神脏弹！

“呃啊啊啊——！！！” 现实中，我残破的身体猛地弓起，发出撕心裂肺的、不似人声的咆哮！龟裂的皮肤下，青铜色的骨骼光芒大盛！

意识层面，被“母亲”意志缠绕、正在被解析熔炼的记忆洪流，瞬间变得无比狂暴、混乱、充满了毁灭性的负面能量！就像在滚烫的青铜熔液中，猛地投入了一块冰冷的、饱含杂质的顽铁！

轰——！！！

无声的爆炸在“母亲”意志的核心处发生！

构成“黑暗”核心的冰冷数据流，出现了剧烈的、前所未有的紊乱！那些代表“母亲”意志的、纯粹漠然的意念，第一次出现了…波动！一丝极其细微、却真实存在的…惊怒？！

“你！！” 周绾绾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那份掌控一切的慵懒，带上了一丝尖锐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的愤怒！她显然没料到，我这个“容器”在绝境中，会选择如此疯狂、如此自毁的反击方式！这就像一只被扔进熔炉的虫子，不仅不哀嚎，反而用自己肮脏的身体去污染整炉珍贵的熔液！

现实溶洞中，连锁反应瞬间爆发！

1. 初代克隆体： 受到核心剧烈波动的冲击，他眼中的混乱光芒暴涨！那一声痛苦的咆哮达到了顶点！他猛地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动作——他不再试图稳定古剑，而是用那只尚未完全青铜化的左手，狠狠抓住了插入河床的青铜剑柄！不是拔出，而是…全力向下插去！仿佛要将这柄连接着神经网络的古剑，更深地刺入大地，刺入某个未知的所在！

2. 玛丹怪物： 核心的剧烈波动如同点燃引信的火星！那团在它胸腔内酝酿的、混乱到极点的青铜真菌能量，再也无法抑制！轰然爆发！无数道粗壮的、散发着毁灭气息的青铜色能量光束，如同失控的激光炮，从它身体各处、从那些挥舞的触手顶端，无差别地向着四面八方疯狂扫射！溶洞岩壁被轰出巨大的坑洞，河水被蒸发，蒸汽弥漫！初代克隆体、我残破的身体、甚至穹顶的菌丝天幕，都在它的攻击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