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血锚纪元

束缚衣的皮革扣带深深勒进肉里,我数着天花板的霉斑计算时间。第三千六百次呼吸时,铁门铰链发出生锈的呻吟。李医生白大褂上的血渍散发着防腐剂味道,金丝眼镜后的瞳孔是浑浊的琥珀色。

 

"今天感觉好些了吗?"他胸牌上的名字是李守仁,但脖颈处的衔尾蛇纹身正分泌蓝色粘液,"该吃药了。"

 

我盯着他手中药盘里的胶囊,淡黄色外壳上密布着微型蛇鳞纹路。当针头刺入静脉时,天花板突然渗出海水,那些霉斑变成浮游生物在波涛中游动。注射器推注的液体在血管里沸腾,我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珊瑚生长的脆响。

 

病历卡在床尾摇晃,泛黄纸页显示入院日期是2003年。护工推来的餐车上,腐烂的苹果里钻出章鱼触须,电视新闻正在播放"李守仁教授荣获脑科学突破奖"。

 

"你幻想中的红颜知己..."李医生用圆珠笔戳着病历上红线的照片,笔尖突然裂开露出蛇信,"不过是颞叶受损产生的移情效应。"他翻开新页,阿强的照片被打上"已病逝"的钢印,死亡日期正是我们突袭码头的日子。

 

窗外的暴雨突然静止在空中,雨滴里蜷缩着微型深潜者。我挣扎着看向维多利亚港,防爆玻璃外翻涌的血浪中,龙哥的头颅正长在鲨鱼身上,他腐烂的手掌拍打着人皮船的帆——那分明是我在货轮上穿过的战术背心。

 

"多完美的认知闭环。"李医生撕下我的束缚衣,胸口的皮肤布满发光纹路,组成拉莱耶城的平面图,"二十年前那场孤儿院大火,是我们为你烙下第一枚锚点。"

 

垂钓系统的克苏鲁语界面突然强制启动,sAn值暴跌至33%。病房墙壁融化成肉膜,无数眼球在脉动的血管间滚动。我撞翻药盘冲向走廊,却发现整条走廊是无限循环的衔尾蛇结构,每个病房都关着不同年龄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