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传统技艺,疑似故人(6k大章)(第2页)
原因无他,只因为张县令的女儿张婉就在堂上站着,当年张庸逼迫女儿改嫁,致使张婉撞墙自尽时,张庸恨女儿丢他脸面,连个好坟地也不曾置办,就那么把亲生女儿胡乱找口棺材让人埋进了城外乱坟岗上。
若不是徐青受吴老太嘱托,前去乱葬岗移灵,及时发现张婉只是假死棺中,此时的张婉怕不是已经成为棺中冤鬼。
“你到底是人是鬼?”
张婉性子温婉,见到昔日无情的父亲,仍下意识想要上前说话。
“你莫过来!”张庸躲到一众衙差近前,明明是自家女儿,就是真化作了鬼魂,也不该如此畏惧。
而张庸之所以如此惧怕,原因仅有一个,那便是心中有愧。
他怕张婉是鬼,又怕张婉是活人。
若是鬼,常人皆畏惧,此为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怕是活人,则是因为张婉是张庸赌气之时,未曾让家人停灵守尸,就让人将张婉装殓下葬,若是活人岂不就是他当初活埋了自家的女儿。
所以张庸他怕,他怕自个作孽,也怕脸面丢尽,为世人所不耻。
这一点倒是和陈丰极为相似。
眼看张庸见鬼似的往人缝里躲,斜刺里不知道是哪个人,忽然伸出一脚,结结实实踹在张庸后臀上。
平时高坐公案,出入有轿抬的娇气官老爷,哪受得住这一踹?
当时张庸就扑倒在地上,就连那官帽子,都滚到了一旁。
“谁踹的?”王陵远身旁的徐青率先发问。
周围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啊,这谁这么大胆,敢踹县太爷的?
“肃静!”陈光睿看着眼前这场闹剧,脑仁直跳。
“张大人莫要惊慌,在这公堂之上,纵使真有鬼魂申冤,也还有我等坐镇,张大人无需害怕。”
张庸闻言,心里更怕了。
他怕张婉,更怕陈光睿一行人。
家丑不可外扬,这下鬼不鬼另说,脸是注定要丢尽了。
此时陈光睿站起身,和巡察御史换了个位置,毕竟张庸再怎么说也是和自个同级的官员,若是由他开口审问,那便是僭越了。
魏御史断案和喜欢以小见大,从细节入手的陈光睿不同,他更喜欢直接了当。
“张庸,本官问你,吴家兄弟被你儿婿杨鸿谋害一事你可知情?”
张庸不明所以。
魏御史便把先前吴家兄弟所道前情一一道出,待张庸得知女儿只是假死,今日状告之事皆由吴家兄弟挑起时,他顿时怒火中烧。
再看吴志远和吴文才的打扮,与市井小民并无二致,与他那刚升为县丞的大女婿比起来,更是云泥之别。
“大人勿要听信小人之言,下官长女蕙质兰心,乖巧懂事,从不忤逆父母。唯独小女叛逆,总是心向外人。这吴志远以前虽是我儿婿,下官也对他寄予厚望,但他却不思进取,整日玩弄风月,混迹赌场之间,他的父亲也曾与和天心教勾结.”
有其父必有其子,张庸刻薄的话,和那深恶痛绝的模样,让张婉面色一片煞白。
吴志远扶着张婉,面色难看至极。
徐青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刚才不该留力,就该把这老头一脚踹回娘胎里去。
上首,魏御史蹙眉道:“本官自会审明案件原委,张大人不用教本官如何分辨对错。”
这边,魏相书魏御史掷下令签,刚被押解回监牢的袁虎便又让人带到堂上。
袁虎呲着牙,一瘸一拐来到堂上,魏相书当堂喝问道:“袁虎!一年前你可曾伙同艄公张大,在津门白水江上,将一对吴姓兄弟掼入江中?”
袁虎还当是什么事,原来是想要追查以前的旧案。
“是有这么回事,这事某确实做过。”
你道袁虎为什么如此好说话,原因没别的,只因他左右逃不过一死,倒不如好好配合主官审问,若是能把以前干过的恶事全部拎出来,那他心里反倒还要畅快哩!
一个杀人如麻的恶匪,传出去江湖上也能留下他的威名。
“你是受何人指使,又是如何害人,需一五一十述与本官!”
袁虎舔了舔嘴唇,似在回忆美好过往。
等他面色潮红的讲完杀人细节,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清喝——
“袁虎,你且回头看看我是谁!”
袁虎闻声扭过头,便看到一身布衣,但气宇却甚是轩昂的吴文才。
“你是?”
“我和我兄长就是你口中当年掼入河的该死鬼!”
吴家兄弟远离家乡水土,又在翰林院呆了许久,一身气度早和以前大不相同,此时袁虎定睛细看,这才认出两兄弟的模样。
“你等到底是人是鬼?”
熟悉的话语响起,杀人如麻的袁虎竟也会露出惊悚神情。
魏相书愈审愈觉得这案子非同寻常,他提起十二分精神,喝令衙差去往府衙捉拿袁虎背后主使周珩前来受审。
然不等周珩带来,赵中河却带着张庸的大女婿杨鸿先一步到了公堂。
杨鸿看见堂上景象,心中惊疑不定。
待看到吴家兄弟的模样,他面上的骇然之色比之袁虎,还要更甚几分。
这两个小杀才,不是已经被周珩掼入江中溺死了,怎么这时又活生生的站在了衙内?
难不成是周珩那老油子诓骗与他,对方收了银子后根本就不曾办事,更不曾把吴家兄弟投入河中.
直到听到巡察御史猛拍惊堂木,失神的杨鸿这才惊醒过来。
“杨鸿!你谋害连襟兄弟,企图独占家业,此案现已查明,袁虎俱已招认,你还有何话说?”
面对魏相书的问话,杨鸿思绪急转。
他让周珩找袁虎杀人,自己可从未出面现身,何谈袁虎将他供出?
杨鸿身为万寿县县丞,见识自然与常人不同,他稍一寻思,便明白这是巡察御史在故意诈他,其实并无什么实证。
“大人,下官行的正坐的直,那袁虎我素不相识,吴志远失踪多时,我亦不知,我只知这吴志远好赌好色,许是在外无钱借赌,便过来栽赃陷害与我。”
“怪只怪我往日时常规劝于他,兴许就是因为此事,反遭他记恨”
魏相书眉头皱起,问向袁虎,后者摇头,自认和杨鸿并未打过照面,更不曾受他指使。
眼看案件陷入僵局,一直不言不语的吴志远忽然上前道:“大人,在下名誉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家父沉冤未雪,尚在牢中受苦,在下每每想到此处,便心如刀绞。”
吴志远眼眶发红,声音沙哑道:“当年栽赃陷害我父和天心教勾结的那些人,有三人被斩,还有两名从犯被发配徒刑,这两人已被尹大人从黔州带回,还望大人能为我等主持公道。”
尹大人?
不等魏相书发问,衙门外忽然打开一条通道,有头着青金石顶戴,身穿青色鹭鸶补服,腰间环有一条素银官带的礼部官员从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