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吟缓寻芳草

要如何谢我(第2页)

 楚屹笑道,“你这人我还不了解,定然心里气不过,说吧,你想怎样?”

 “我想找徐夫人替她女儿打官司,可那家人胆小怕事,竟连面也不肯见。气死我了。”苏晴柔冷静了些,眼神坚定看向楚屹,“不过,我可不会放过她,今天不见我明天继续去。我就不信,这事开不了头。”

 楚屹拧着眉,神色覆杂看向苏晴柔,“你倒是真闲?有那功夫,不如想想怎么谢我。”

 “谢你?哦,你说那事儿,你不是还未告诉我嘛,我急什么?”

 楚屹慨叹,“旁人的事情,你倒是上心。”

 “怎么,你觉得我不该管?”苏晴柔不满。

 “倒也不是,只是不是这么个管法,你有耐心去闹,我可没耐心看你把精力耗在这些事情上。一味蛮干,不如想想,怎么借力打力?”楚屹漫不经心道。

 “你是说,从关家人入手?”

 “正是。你想想,关老爷最在意什么?”

 “自然是官位,否则怎会置亲女儿的死於不顾,就怕惹事上身,牵累了自己和关家。”

 “确是如此。我们不妨借这一点来做文章!”

 “是了,如今的情形,也就街头巷尾中几句议论,对关大人而言,安分守己丶明哲保身虽不是上上之选,可也说不上错。但若是情况变了,关家便不得不改弦易辙,重新谋划了。我想想,‘为父不慈’,关大人这名声要是传出去……”

 “多着呢,什么屈从权贵丶全无风骨这些帽子全给他扣上,到时候,就不是你找关家人,而是关家人找你了。”楚屹赞赏地看一眼苏晴柔,继续帮她出谋划策。

 “关大人可是掌宗庙礼仪的,虽没什么实权,却是最看重名声的。这些帽子压下来,我瞧他受不受得住。”苏晴柔兴奋不已,眼底似有波光轻漾,看着楚屹时唇瓣勾起,满脸都是喜悦。

 楚屹捉住苏晴柔一只手腕,大拇指扣在她脉搏上,笑道,“加上这回,你好好想如何谢我?”

 苏晴柔心头急跳了一下,生怕楚屹察觉她脉门急跳,忙挣开手,哼一声,盯着楚屹玩味地看了一眼,笑道,“楚屹,你现在怎么这么狡猾?”

 “我帮了你的忙,倒成了我的不是了?”楚屹气急,伸手揽住她后腰,指尖有意无意向下,在她臀上流连,语气不善道,“再瞎说,小心我……”


 “你怎样?”苏晴柔脸一红,身子往后挪了挪,从楚屹臂弯里退出来,知道自己理亏,垂眸小声道,“谢谢你。”

 楚屹倒有些不自在了,打趣道,“你可还有其他棘手的事情,说来听听,我一并帮你出出主意。”

 苏晴柔一怔,倒真想起一件事,忸怩了一瞬,擡头认真道,“还真有,就是我那妹妹的事儿,我总觉得,她瞒着家里在做什么,可惜跟了一回,也没找到证据。”

 楚屹接话,“这事嘛……”

 “你知道这事?”苏晴柔急道。

 楚屹心想,谁叫你不早些告诉我,哼,我如今也先不告诉你,你自己急着吧。

 “我怎会知道?不过,你既然开口了,我自然是要帮的,你放心,耐心等着吧,我找人帮你查查。”

 “好,你想我怎么谢你?”苏晴柔不待他主动讨谢,自己先开了口。

 楚屹心里偷乐,嘴上却道,“自然是看你的诚心了。”

 “哎呀,你这样仗义,想来也不会难为我,对不对?”苏晴柔眨巴着眼睛,伸手拍了拍楚屹肩膀,面上满是几乎要满溢而出的欢喜。

 楚屹冷哼一声,转过身自去斟茶,嘀咕了一句,“呵,我才不仗义。”

 苏晴柔没听清,也无暇追问,扯住楚屹一只手臂,“上回写文章的那些人,你帮我再请一回,定要让关大人在品报上好好扬扬名。”

 “是,遵命。”楚屹没好气道。

 一晃数日,苏晴柔让人写的文章初见成效,京中人手一份的品报上,每日都有言辞犀利的文章,嘲讽关大人失了风骨奴颜婢膝,不敢得罪文信伯府,竟连亲女儿被折磨死也全不当回事,不配为人父,更不配立在朝堂。

 苏晴柔和林朝云又找了些人引导舆论,在茶楼酒肆里大说特说,关大人急得嘴角起了燎泡,不得不称病休沐在家,关家女眷更是门也不敢出,却又忍不住要让下人出去一趟趟打探,结果一回比一回吓人,一家子哀哀戚戚,气氛竟是比刚得到女儿死讯时还要沈重。

 关大人气过之后,自然反应过来,是有人在刻意引导舆论,至於那人是谁?也并不难猜。前几日,苏晴柔找到府上的事,他也是知道的,只是没当回事。

 如今看来,这事似乎不是王妃和林家姑娘一时冲动,定然有摄政王在背后推波助澜,将他架在火上烤。

 徐夫人给自家老爷捏着肩膀,忧心忡忡问,“您打算怎么应对?总不能就这般在家躲着,一直称病也不是长久之计。”

 “要你说?”关大人气恼不已,心想,定是这蠢妇办事不利惹恼了王妃,才招来这祸事,嘴上却不好将责任全推到内宅妇人头上,肃了肃面色,不耐烦道,“你下去吧,我心中自有计较。”

 徐夫人讪讪出了门,迎面撞上个小厮说亲家文信伯来了,又掉头回房等着。

 “你们关家到底想做什么?大姐儿呢?快些把人交出来。”文信伯一进门,便嚷嚷起来。

 “伯爷是什么意思?大姐儿不在您府上?”关大人急道。

 “你少给我装,定是你们关家把大姐儿关起来了,想要她作证告她祖父母和亲爹?我还真是小瞧了你们关家人,怎会有这样的恶毒心肠?”文信伯怒不可遏。

 徐夫人听得心头发慌,“伯爷的意思是,大姐儿不见了,那快些派人去找呀。我苦命的女儿啊,就留下这两个姑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做外祖母的百年之后有什么脸面见女儿?”说着,便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关大人重重拍了下桌子,“莫要嚎了,赶紧派人出去找。伯爷,大姐儿是什么时候丢的?可审问了府里伺候的下人?”

 “你们当真没藏大姐儿?”文信伯半信半疑问道。

 “自然没有,这事我从一开始就表过态了,不会追究,还请伯爷相信我。孩子丢了,我和您一样着急,当务之急,是快些把孩子找回来。”关大人拧着眉头,叹气道,又冲徐夫人使了使眼色。

 徐夫人见状,忙拭掉眼泪,也跟着帮腔,好容易把文信伯送走了,才脱力一般瘫在软塌上,问关大人,“老爷,接下来,您还需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