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吟缓寻芳草

偷看了多久(第2页)

 “祖母!”楚屹沈声唤了一句,见孙太妃看过来,才冷着脸继续道,“孙儿和阿柔先回去了。”

 说罢,拽着苏晴柔往外走,无视太妃喊他俩“站住”的声音。

 苏晴柔只觉得满心的难受和委屈,不知道如何宣泄,心底深处又有些说不出的烦乱,她方才为何要那样大动肝火?实在不至於,便是听几句训诫,口头上应承着就是,可为什么偏偏就是做不到呢?

 手腕被楚屹牢牢箍着,腕骨都有了疼意,却也顾不得了,只用另一只手掩住半张脸,不让自己咬着唇忍住不哭的样子落入楚屹眼底,只是委屈终究还是从眼底溢了出来。

 大颗的眼泪簌簌掉在地上,楚屹看得心惊,还未见过她这副样子,立时慌道,“阿柔,对不起,我错了,你别哭,好不好?别难过了。我没有怪你,我……我只是一贯拿祖母当个小孩敷衍,反正哄她几句让她高兴了就是,又不会真听她的。

 我以为你也是这么想的,上回你不是哄得她很高兴嘛……总之是我错了……求你了,你别哭好不好。以后,我再不说那样的话了,我去跟祖母说,让她以后别再管你,好不好?”

 苏晴柔垂着头,不愿让路过的丫头们看到她的样子,也不说话,只是大步往自己院子里走,楚屹也跟紧了她,心里五味杂陈。自己不过是说错一句话,要她跟祖母赔罪,苏晴柔怎会就气成这样?

 回了房,苏晴柔挣开手腕,让小满打了水重新洗脸上妆。

 楚屹守在一边,袖中的拳头松了又紧,一时觉得自己已经伏低做小到这般程度,她竟还冷着脸对他不理不睬,难道要他跪下来求她不成?

 一时又忍不住想,定然又跟孙雨薇脱不开干系?那女人真是烦人,已经嫁人了还让他的日子不安生?也怪祖母,怎么就认准了孙雨薇,还拿她跟阿柔比,才惹出了这一场闹剧……

 思来想去,忍不住在心底问自己,苏晴柔方才哭成那样,莫不是因为拈酸吃醋?

 正忍不住在心底暗喜,想着趁着苏晴柔这会儿情绪还未缓和,不妨套套她的话,就见她裙摆翩然已出了房门,有心喊她回来,又怕她越发恼了,索性只让人跟着远远保护她,等她气消了再好生说话。

 苏晴柔出了王府,心里对楚屹的恼恨还未消,恨不能将他踩在脚底下狠狠碾压,竟开口就说她不对,难道她就该任由旁人挤兑不还口嘛,这些麻烦还不都是他给她招来的……

 越想越气,就算他不是成心批评她,也不想轻易原谅他。

 想到昨日被他弄坏的衣裳,带着小满去了绣衣坊大买一通,临走时想起楚屹要她做两身男装,索性一下子又定做了十多套,不拘什么花色布料通通来一套,又去了金玉阁买了十几套精贵华丽的头面首饰,要掌柜的把账全记在摄政王府,找王爷去要钱,才满意地去了酒楼用饭。

 账目很快报到楚屹跟前,他只觉好笑,苏晴柔怎的这般幼稚,难道还能将他买穷了不成?

 想起万一太妃知道了这事,搞不好又要训人,索性没走府里的公账,用自己的私房付了钱,要人送几个夥计离开。

 讨债的人才走,手底下打探消息的人便来了,将昨日太师府赏荷宴上苏家姐妹闹起来的事细细说了一遍,楚屹听得面色越来越沈,心里后悔自己不该不问青红皂白便要她给祖母赔罪。


 正拧着眉犯愁,手下人又递上了今日的品报,果然,苏家姐妹不和的事已经上了品报,好在篇幅不大。

 翻过来又看了一眼,倒吸一口气,“摄政王夫妇当街吵架,针锋相对你来我往好不精彩”丶“剽悍王妃当街训夫,摄政王发威将人扛入车内不欲让人瞧热闹”丶“摄政王夫妇马车内上演全武行,大打出手致车架吱呀作响许久不消”……

 竟是铺天盖地都是他同苏晴柔昨日茶摊上的闹剧,慕容山月这厮,便是允许他用他的私事来赚钱,也不该这样口无遮拦无中生有,还什么训夫丶大打出手,他们分明好得很呢!

 摆摆手让人下去,将品报揉成一团扔进纸篓里,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要怎么跟苏晴柔道歉。

 左等右等,楚屹腹内鸣虫大叫不已,仍未等到自家王妃回来,忍不住派人出去打探,那人回来,报说苏晴柔似乎跟着苏府的马车去了菱湖巷子一家小客店,不知为何竟还遣走了车夫,跟小满两人点了一壶茶,坐了大半天也不走,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楚屹扶额叹息,让那人保护好王妃的安全,自己胡乱用了饭,又找来曾做过军中斥候的秦伯,要他帮忙查清楚苏晴婉是去见了什么人,里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苏晴柔回府时,整个人恹恹的,一脸的疲惫,楚屹忙凑上去问她饿不饿,苏晴柔摆摆手,不愿同他说话。

 楚屹心想,看来这回她是真生气了,屁颠颠斟了碗茶给苏晴柔,她倒是没客气,三两口饮完了,又歇了会儿,起身去换衣裳。

 她原没想在外头逗留太久,却在回府时无意间瞥见苏府的马车,本来也没当回事,还是车夫李大嘀咕了一句,“哪家贵人的马车怎的像是要去菱湖巷子?”

 苏晴柔一问才知,菱湖巷子是商贩和务工之人聚居之地,极少有那样华丽的马车往来。她心下诧异,就让李大跟了上去,眼见苏晴婉带着个丫头远远地下了车,走去了巷子里一间小客店。

 她带着小满蹲守了好久,苏晴婉竟一直都未出来,眼看着天黑了,两人才悻悻回了王府。

 楚屹目光跟着她来来去去,见她全然没有同他说话的意思,尤其今日她定然是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竟半分也不愿跟他透露,这是拿他当个外人了?

 有心生气,却想起苏晴柔兴许还未消气呢,只好又按捺不快,走过去,扯住苏晴柔的袖边,晃了晃,好声好气解释道:

 “阿柔,我真的错了。错在不该理所当然地让你同我一起敷衍祖母,你同我不一样,我是男子,同祖母相处的时候并不多,她对我又一贯没法子,除了纵着,还能怎样?

 你在府里要时常见她,敷衍并非长久之计,况且,她有对你心存偏见,总是想着能改造你把你教好,你若不听话,她可以光明正大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