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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枝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老师当众呵斥,她内心不止难过,还有无尽的委屈。
在没有了解学生为什么没写作文的情况下随便定夺,连解释的机会也没给她。
她脸上委屈的劲简直能直接哭出来,一直咬紧牙关坚持着,两手指掐捏手背,痛觉神经传遍全身使她的注意力转移了一点,才支撑她没有哭着走出去。
相比程枝上演的一场场波涛汹涌,宋译燃简直置身度外,仿佛老师口中那个惯犯不是他。
他随手抽出一本作业本,也不管是哪科的,到时在科目栏上标“作文”就当交差了。
宋译燃走在前面,一手转笔,一手摇晃作业本,摇摇摆摆地轻松出去;程枝跟在后面,又见他一股无所事事模样,这种对万事万物毫不在乎,天塌下来也不看一眼的人生姿态一直是她仰望的。
跟在后面的程枝凝望他的高度,渐渐也放松内心的紧张羞赧。
走廊秋风阵阵从尽头班级吹至而来。
宋译燃往左边站,留了右边下风口的位置,为她挡住来自寂静黑夜的冷风。
程枝站他右边,两人距离一米,不远不近,又像是回到那天送她回家的夜晚,他在前边,为她挡住沿途无数雨滴与秋风。
作文本被翻至崭新一页,程枝想了无数开头,仍旧没落笔。
“手疼写不了字?”宋译燃闲来无事没写自己的作文,一直在观察程枝。
“没。”程枝下意识摸了下纱布,“好很多了,我只是在想开头怎么写能引人入胜。”
“考试的时候。”宋译燃补充到。
程枝明白他应该在问老师刚说的没有合理安排时间还是因为手疼写不了。
“当时伤痂在愈合,碰到就疼,所有写得很慢,就没够时间写完。”她摸着手中伤,声音遗憾。
在老师也没有兴趣了解实情的情况下,宋译燃倒是一下明白她作文没写完的原因。
他好像什么都懂,不需言语。
宋译燃一手靠栏杆,侧面对她,“没事,她更年期,逮着谁就开骂的,当她是会说话的萝卜就行。”
程枝一下噗呲笑出声:“萝卜也不会说话啊。”风吹过她的长发,随着她笑的动作,长发一下一下飘荡在半空。
“谁规定的。”宋译燃歪头,薄唇勾笑,笔指里边:“里面那个不就是萝卜精。”
萝卜精在里面骂完,巡查至前门,程枝眼角先发现她,给宋译燃眨了眼示意,憋笑着低头写字。
老师离开教室后,两人才开始低头认真写。
半响,宋译燃感觉笔触不好,径直去到第一组后面的窗边找人换笔,又写了几个字感觉不太顺心,将纸撕掉,揉成团扔给第一组后面的人。
程枝觉乎他挺忙的,但本子上就是一个字没写。
“你呢?”程枝偏头轻问,“为什么不写作文?”
宋译燃注意力又回到程枝身上,对上她幽亮双眸,懒散着语气:“不想写,写作文多累啊,八百字啊。”他手比了个数目,说得群情激昂,“写完我的笔得多累,这可是跟了我好几年的老搭档了,我不能压榨它。”
程枝被他认真的表情逗笑,这人怎么能胡说八道到毫无逻辑。
“那现在呢?”她对他作文本下巴一扬,“不能玷污了作业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