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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雾迷离漂荡半空，斜风细雨下，风柃木与猫尾木沿校道迤逦成林。

 清晨时分的沁云一中笼罩在一派静谧柔和的光景。

 高三年级办公室灯光敞亮，蓝白色校服的少女抱着一摞新书跟随一班班主任高盛宁出了办公室。

 两人一路穿过幽静长廊，顺着长梯而上。

 前人身影干瘦高挑，背脊伛偻，脚下却生风，双手摇摆走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程枝紧跟其后，手上抱紧书籍，挺秀精白鼻尖覆晕一层香汗，粉润小唇微张轻喘，两侧鬓发沁染薄光湿濡，她体力明显逐渐不支。

 到了教学楼三楼楼阁，高三一班就在拐角。

 少女右脚跨上一台阶，手中的书籍垫在细腿，稍作消息。擡头向上，三楼梯口外是细密绒毛般的夏雨。

 雨幕光线柔和，稀稀落落斜刮晨空，空气沈浮飘荡水漉漉的湿气。

 前边的高盛宁即刻上了三楼没入长廊，朝右边课室去。

 娇喘的少女也感知了生的希望，掂了掂手中书籍，提上一股气，重拾书籍，沿阶而上。

 “小宋又干什么坏事了。”

 高盛宁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

 程枝加快步伐，急速上了三楼，往右，旋即出现在一班前门，却在下一秒站定。

 前门外，一个和她一样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正被两个老师左右围攻。

 少年双手手肘反靠栏杆处，半边身子略微往后仰，长直双腿随意支立地面，整个人懒懒散散的模样。

 他浑身冷白色调，面容俊朗，侧面下颚线流畅清晰，上下滑动的喉结如突兀而起的山脊。鼻梁高挺，星目浓眉，清亮有神眸子黑白分明。薄唇在轻扯，像在不屑地讥笑。

 夏季校服短袖下两截手臂线条分明，肌肉有劲，令人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程枝入目便遇见这么一位明朗少年，初看还以为有明星来学校录节目。被对方帅气泠然的气质震慑地呼吸一滞，她杏眼渐次睁圆，像是把他整个人容纳刻进脑子。

 “我能干什么坏事。”少年低声含糊一笑，语气不羁，吊儿郎当的混烂样惹得两个教师原地气急。

 物理老师章馀歌负手背后，浓眉横指，怒发冲冠，“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没上进心的学生！”

 高盛宁也在一旁愤愤帮腔。

 少年权当没听见，半耸拉的眼神落在高盛宁背后的少女身上。

 察觉到对方的视线，程枝下意识颔首低头，两边直长秀发自然垂落，短暂遮挡源於侧前方投来的视线。

 短促地教训完，高盛宁转而对章馀歌低声细语：“我先领个转学生进去。”

 程枝跟随高盛宁往后门去，途径少年，鼻息闻到对方凛冽清新的柠檬香味，区别於空气漂浮的潮湿，淡淡的，很舒心。

 章馀歌仍旧气愤地教育着：“你小子，要是不想学了就回去！”

 程枝眼神不敢乱瞥，麻溜跟上前，生怕乱杀无辜。

 外面雨幕淅淅沥沥，走廊干爽洁净，宋译燃一路目视少女隐没墙壁，进了教室。

 程枝步入后门前，馀光瞥见依靠栏杆的少年不经意望来，他仍旧维持原来的姿势，脸上是淡漠的笑意，侧目偏头的关系，显得人甚是不正经。旁边老师气愤地教育着，他不着调地扭扭脖子，活动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