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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溪亭放平在主座上,取出毯子把人盖得严严实实。他看了眼裴溪亭酡红的恬淡睡颜,转身从茶几下方的小柜子里取出一只黑色药瓶,倒出最后一粒药和水吞下。

 俞梢云在门外看见了,小声说:“没药啦?”

 宗随泱“嗯”了一声, 把药瓶塞好,放回原位。

 宗随泱有病。自年少时期开始,他的脑子里时常出现男欢女爱的画面, 渴望满足,一但不被满足就会十分痛苦,好似被欲/望吞噬。苏重烟找不出他身体的病症,说这是心瘾。

 宗随泱倍受折磨,他将色/欲视为低廉不耻的存在,曾经十分排斥、厌恶,可从来没有失控过,直到裴溪亭出现。

 宗随泱偏头看向酣眠的人,这是只狡黠的小狐狸,是只漂亮的妖,是头凶猛的虎,勾着他诱着他,时刻想吃了他。他一身铜皮铁骨终于是碎了相,露出柔软,体内压制多年的“瘾”无时无刻不在冲撞着牢笼直至破笼而出、汹涌澎湃,他节节败退,毫无招架反抗之力。

 宗随泱看着裴溪亭,轻轻叹了一声,说:“这是劫。”

 “桃花劫嘛,”俞梢云笑着说,“也许更是殿下的福。”

 宗随泱没有反驳。

 他们出来的时候装了三十粒,现在就吃完了,俞梢云忍不住说:“重烟不是叮嘱过您吗,这药不能多吃。”

 宗随泱面无表情地盯着裴溪亭,说:“我已经很克制了。”

 敢情在船上就只吃了嘴巴,别的什么都没干啊?俞梢云叹了一声,但也知道自家殿下尤为传统,在这种事情上,必得是三媒六聘、明媒正娶了才能行周公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