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无刺的梅(第2页)

 关瑶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徽章边缘,上面刻着的暗锋徽记硌得皮肤生疼。

 她想起冰原上青姨将她踹下直升机时的冷酷,想起液氮舱里全息投影带来的精神凌迟,此刻那些折磨突然都有了答案。

 “为什么是我?”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老陆虽然输给了我,但是他的实战能力……”

 “因为你够狠。”青姨的打断干脆利落,“在北极圈晕死七次还能爬起来,在雨林被凯门鳄咬住还敢反杀,在考核场把陆沉舟的精英小队当棋子玩……”

 她逼近一步,沉香木的气息混着硝烟扑面而来,“你身上有暗锋最需要的东西——在绝境里把自己烧成灰,再从灰烬里长出獠牙的狠劲。”

 窗外突然炸响一声惊雷,关瑶望着掌心的银鹰徽章,雨水顺着防弹玻璃蜿蜒而下,在金属表面折射出破碎的光。

 她想起吴慕浅递来画作时讨好的眼神,想起严骁昏迷时渗血的绷带,那些记忆早已不再模糊,而是化作刻进灵魂的烙印。

 关瑶捏着银鹰徽章的手指微微发颤,望着青姨肩章上那抹熟悉的冷光,忽然发现对方鬓角不知何时已爬满霜白。

 雨声在防弹玻璃上敲出细碎的节奏,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嗓音划破凝滞的空气:“青姨,您以后……打算去哪?”

 青姨弯腰拾起滚落在地的沉香木手串,盘珠在指间转出清越的声响。

 她踱步到窗边,作战靴碾过墙角残留的弹壳,金属碎裂声与惊雷共振:

 “郊外,找个带篱笆的小院。”苍老的指腹抚过防弹玻璃上的雨痕,窗外的乌云翻涌如墨,“种满虎刺梅,每天给它们修枝。”

 这话落在关瑶耳中,竟比冰原的寒风更刺骨。

 那个曾将她踹下直升机、在液氮舱外冷眼旁观的铁血暗锋领袖,此刻说起“养老”二字时,眼底竟漫起薄雾。

 关瑶发问道:“您在暗锋二十年,就这么放手?”不过话音未落,关瑶却又忽然放声大笑:“我这算不算是……斯德哥尔摩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