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沈大人眼瞎
第182章 沈大人眼瞎
刘氏说：“苏姑娘，这事儿得从长计议，这是思蓉一辈子的大事。咱们目光得长远，得替这个家着想。思蓉是个体贴的姑娘，她怎么会让赵家蒙羞？苏姑娘，你也是有过经历的人，和离之后的女人，日子可不容易。再说了，她和离后，去哪儿？”
说白了，如果赵思蓉和离，赵家是不欢迎她的。
赵子业为难的看着王氏：“母亲，妹妹要和离？”
王氏已然哭肿了眼睛：“你妹子苦啊。你是她哥哥，你得替她做主。”
赵镇说：“苏侄女，这些家事叫你见笑了。这么着，我们先商量商量，等我们有个说法，再通知苏侄女。”
苏裳很气愤，也很失望。
赵镇和苏黯都是一路货色。
她淡淡一笑：“那好。我等着伯父的好消息。”
思蓉，你太了解你的家人了。你的母亲无能为力，而你的父亲，你的哥哥和你的嫂子，已经抛弃你了。
你，只有我了。
却见小玉快步进来，趴在苏裳耳边说了几句话。苏裳站起来：“伯母，伯父，我就先回去了。”
刘氏送她出门，苏裳拦住她：“嫂子留步，不必客气。”
。。。
苏裳上了马车，车内，沈怀成放下书卷：“回来了。”
苏裳：“大人何时来的？”
沈怀成微微一笑：“刚来没多久。赵小姐的事情如何了？赵家怎么说？”
苏裳叹气：“难办。赵家都听思蓉大嫂的，她不同意思蓉和离。”
沈怀成：“赵子业惧内，衙门里的人都知道。如果她嫂子不同意，那么赵小姐和离回家，又是一个火坑。”
苏裳淡淡说道：“她还有我。”
沈怀成：“她不是你。她并没有你坚强。”
苏裳摇头：“为女则弱，为母则刚。她有杨敏，她必须坚强，她也会坚强。”
沈怀成：“可用我帮忙？”
苏裳沉吟半晌，她苏裳在京城连个蚂蚁都算不上，如果没有沈怀成的名头，杨怀才不会把她一个被休弃的女子放在眼里。
沈怀成笑：“我把老黄借给你用几天？那老家伙每天闲得没事干，天天吃白食。”
苏裳大喜。
黄管家是人精，在京城比沈怀成还要吃得开，上到衙门，下到菜市场，人家都能玩得转。
身边有黄管家和唐二，自己完全可以打败杨家。
她终于笑了。
沈怀成半垂了眼眸：“走吧，去吃饭。这两天在皇宫里头陪着皇帝老头儿吃冷饭，快饿死了。”
他这么一说，苏裳的肚皮开始叫起来，她赶紧捂住肚皮，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沈怀成吩咐了一声，马车快跑起来。到了酒楼，要了包间。
沈怀成吃得不多，苏裳很诧异：“不是说要吃饭？”
沈怀成摇头：“这些吃食，我没什么胃口。”
他捧着一个巴掌大的小瓷碗，碗里只有小半碗米饭而已。
苏裳瞪他：“不吃怎么能行？吃。”
沈怀成试探着把碗伸过来，苏裳无奈，只好给他选了一块排骨，又选了鱼肚子上的精肉，再来一筷子青菜，沈怀成这才满意，把碗里的饭菜吃光。
吃过饭，小玉又打包了好几样点心，反正是小唐结账，她才不会客气。
沈怀成把苏裳送到客栈：“夜里警醒着点儿。”
苏裳点头：“嗯。”
沈怀成到了家，叫来黄管家，叫他去客栈找苏裳，把黄管家给高兴得抓耳挠腮。
哎嘛，自己可以去伺候前夫人啦。
前夫人说话温柔，待人和气，人又聪明，关键的关键，人漂亮，看着都能多吃几碗饭呐。
沈怀成把赵思蓉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你叫人盯着杨家，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报我。”
赵思蓉是她唯一的朋友，一定不能出事。
黄管家已经拔脚走了。
杨怀找死。
敢欺负前夫人的朋友，他胆儿太肥了。如果他惹得前夫人掉眼泪，他老黄要杨家脱层皮。
。。。
苏裳回到客栈歇息，没过多久小玉进来说：“赵家的婆子来了，说是奉了老夫人的令过来找姑娘。”
苏裳：“快请。”
那婆子见了苏裳就给她跪下磕头：“苏娘子，救救我家姑娘吧。我家老夫人都快哭死了。”
苏裳扶她起来：“你家老夫人和老爷有没有商量个章程出来？到底怎么解决？思蓉还在火坑里，不能拖延。”
婆子哭道：“苏娘子，我家老爷不让姑娘和离，夫人和大爷也不同意。”
夫人和大爷说的就是赵子业和刘氏。
苏裳已经明白了，赵家是指望不上了。
不仅指望不上，说不定还会拖后腿。
“老爷说家里有个和离的女儿会给赵家抹黑，连累他一辈子的清白，大爷听夫人的。夫人说，以后家里的孩子还要说亲，家里有个和离的小姑子，到
时候媒人都不上门。”
婆子又给苏裳跪下：“苏娘子，老夫人都快哭死了，被老爷和夫人关在家里不许出门。老夫人这才叫了奴婢来找您啊。苏娘子，您一定要想个办法，帮我们姑娘一把。”
说着，婆子掏出一个手绢：“这是老夫人的私房，全部都在这里，交给苏娘子。还请苏娘子帮忙。”
里头是几张十两的银票。有些银票已经卷边儿，看得出来放了有些年头。
也就五十两银子。
还有两根金簪，很沉，应该很值钱。
苏裳收好手绢，沉吟片刻：“你先回去，暂且不要声张。我定然会救你们姑娘出来。”
那婆子千恩万谢地走了。
京城的夜色，清冷一片，打更人已经打了三次更，苏裳才隐约睡着。忽听窗子一响，苏裳朦朦胧胧中睁开眼，顿时吓了一跳。
地上躺着个人。
那人忙说：“是我。”
苏裳：“……你怎么进来的？”
“在家里睡不着，只好过来找你。”
苏裳：“……”
沈怀成又说：“放心，天一亮我就走。别人看不到。”
冷冷的月色照进来，他清隽的脸有些朦胧。
“听说赵家来人找你？”
苏裳：“嗯，是老夫人身边的婆子，给我送了些银子，叫我去帮思蓉。他们老赵家看来是不会出手了。”
沈怀成听出来她的不满：“人各有所思，我们只管尽力就好。如果解决不了，让我出面即可。杨怀此人不可留恋，赵小姐应该看得分明。”
苏裳：“她只担心杨敏。女人做了娘，考虑得未免会细。”
这也是两个人的心结。
一提到孩子，沈怀成就不太敢说话，生怕苏裳想到那个未曾见过面的孩子。
果然，他听到苏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睡不着？我陪你说说话。”
苏裳一扭身：“睡你的。”
这就是不高兴了。
女人不高兴，你不能不理她，你不能装作不知道，你得哄。
沈怀成走到床边坐下：“生气了？”
苏裳不理他。
知道她喜欢牡丹，沈怀成就挑这个话题：“说来也奇怪，院子里那两株牡丹，大冬天的竟然有了新芽。难道是我盖的干草太多，添的肥料太厚？你是专家，你去看看。”
苏裳奇道：“怎么会？牡丹要到三月才发芽，你莫骗我。”
“不骗你。明日你问问小唐，他也知道。还有老黄，他肯定不会骗你。”
“发了几片芽？”
“两个。都小小的，我都不敢碰。”
苏裳沉吟半晌：“眼看着开春变暖，你稍稍掀开那些干草，不过到了傍晚还得盖上才行……”
“……嗯。”
苏裳听着不对劲，抬头一看，沈怀成靠着床头睡着了。
苏裳推他，叫他下去睡觉，沈怀成一个侧身抓住她的手，把她揽入怀里。
苏裳也睡眼迷离，挣扎了几下，酣然睡去。
她没做梦，睡得暖暖活活的。
一睁眼，天色大亮，小玉已经在门口叫了：“姑娘，醒了吗？黄管家来了。”
等苏裳梳洗好，开门见到黄管家。
黄管家依旧笑眯眯的看着苏裳：“苏娘子早啊。我叫人备了早饭，赶紧过来吃。”
桌上摆了满满一桌饭菜，小馄饨、春卷、油条、豆汁，每一样都冒着热气，看得苏裳胃口大开。
“多谢您。”
黄管家眉开眼笑：“这有什么？可惜这里条件差，只能做这些。回头苏娘子换家客栈，换个条件好一些的。大人也真是的，叫苏娘子住这家客栈，他眼瞎了。”
他唠唠叨叨的说话，一边伺候苏裳吃饭。苏裳笑道：“唐二，小玉，黄管家，咱们一起吃。这样吃饭热闹。”
老黄高兴得简直要发癫。
哎嘛，前夫人可真温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