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殿试(第2页)

 带着目的的接近只会让人轻视,吴千嶂对围在他周围的贡士只有轻视,没有任何对同届人的平等尊重。 

 总归只是待上一月,宋亭舟只想安安稳稳的学好礼仪,顺利参加殿试。 

 与他这般想法的不在少数,同屋的安平府贡士也是沉默寡言。但更多的是心思活泛,想借此一月,多结交人脉的。 

 这种想法不算稀奇,毕竟将来这些人会被派到禹国各个职位上发光发热,特别是前五名,不出意外一甲就在他们五人里出,殿试结束后会被派到翰林院入职,自古便有俗语,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 

 虽然今朝的内阁权利逐渐开始被削弱,但首辅大臣的职位依旧被这些还未入朝为官的贡士向往,可见翰林院火热。 

 若是搭上人脉关系,成了好友,高升后岂不是能拉自己一把? 

 宋亭舟排行十二,在这四百人里着实不低了,也有人主动找他搭关系,宋亭舟态度比在府学时好上不少,起码没有敷衍旁人,有问必答,但不深交。 

 祝泽宁邻进宫前被祝三爷促膝长谈过祝家的处境,祝三爷没有详说内情,只是说道:“你二伯犯了滔天大罪,咱们祝家险些被全族被杀,老家你几个堂叔堂弟都没了,你四叔又是个不着调的,前阵子也入了狱,被判了两年。爹前些日子回昌平就是回去收尸。” 

 祝家全族上下多少口人命,只因祝二爷一己贪欲,全都枉送了黄泉。 

 如果不是祝三爷之前有了预感,将族中小童都做主过继了出去,花钱打点上下,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若非如此祝家险些就剩祝泽宁这一根独苗,不过现在情况也差不多少了,那些孩子起码要过了这几年风头才能在过继回来。 

 听完自家遭遇,之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祝泽宁才知道父亲为何这几月苍老不少。他呐呐的说不出话来,曾经无忧无虑的公子哥,也开始肩负责任了。 

 祝三爷让他进宫后别光知道花钱,多交好些排名靠前的贡士,祝泽宁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要他一下子变得阿谀奉承他也做不到,干脆找找看得顺眼的说说话,探讨探讨学问。 

 他年龄在这群贡士里算是小的,主动与人交谈,哪怕名次差,也鲜少有人会冷眼以对,倒也打听到不少消息。 

 在保和殿学了一天的宫廷礼仪回来,宋亭舟和祝泽宁一起往饭厅走去,一路祝泽宁说个不停,“怪不得那个吴千嶂这么高傲,原来是这次会试的会元,我说名字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看榜的时候看见过。 

 宋亭舟淡淡的说:“我还以为你第一天就知道了,毕竟第一行那么显眼。” 

 祝泽宁压着嗓子小声说:“不光如此,听说他还是鹤栖吴家主家的人,怪不得这么多人巴结,礼部尚书是人家大伯,礼部的小官各个把他当爷爷似的供着。” 

 本身学问好,亲大伯还是礼部尚书,往后仕途还不是妥妥的。 

 宋亭舟行走的脚步一顿,重复问了句,“鹤栖吴家的人?” 

 “对啊,不光他,原来咱们屋子哪个安平府的柴郡,原来人家竟是这次会试第三,谁能想得到啊。” 

 安平府位置偏僻,是小府城,底下一共就只有两个县城,北地学子本就没有南地众多,这次安平府只有一位考中贡士,便是这位柴郡。 

 那兄弟一共就带了两身中衣几本书,按理说中了举后当地官员都会嘉奖。穷秀才,富举子,到他们这步进京赶考,连路费都是当地县衙给出,基本没有太穷的。 

 这个柴郡倒是个另类,人也孤僻得紧,宋亭舟虽然也是冷峻,不会与人主动攀谈,但谁来找他说话,他起码不会给人使脸色。 

 柴郡就基本上是吴千嶂的另一种极端了,清冷孤傲,不屑与旁人交谈,看不上其他人巴结吴千嶂的样子,对祝泽宁这个商户之子也没有好脸色,同住一起反倒和宋亭舟还说过两句话。 

 两个同样傲气的人住在一个屋檐下简直是一场灾难,特别是吴千嶂的拥护者众多,而柴郡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没住了几天两者就闹了几次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