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443.奇士智斗消灾帮·娇娥情陷护花郎

洛水之畔,有片绵延数里的翡翠竹林。晚风穿林而过时,竹叶沙沙作响,恰似琵琶弦上流淌的《霓裳羽衣曲》。石飞扬深情地陪伴着杨玉成长,他们俩经常一同在洛水河畔漫步,一个舞棒,一个起舞;一同在月下对酌,谈天说地,好不快活。

这天,石飞扬斜倚着棵老竹,碧绿竹棒挑着半只烧鸡,忽然将鸡骨头往空中一抛——数丈外的杨玉正舞着双剑,银虹般的剑光骤然凝住,剑尖稳稳接住骨头上的最后一丝肉丝。

石飞扬吹了声口哨,赞叹道:“真是精妙绝伦的‘飞燕啄食’!”

竹棒在他掌心旋转,散发出一圈青色的光芒。

接着,他又戏谑地道:“不过与我的‘饿狗抢食’相比,还差那么一点点火候呢!”

他的话音未落,突然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如柳絮般飘向竹林深处,竹棒划出“幼犬戏球”的弧线,使得满地的竹叶如绿雪般纷飞。

杨玉嗔怪地抿嘴一笑,双剑交叠成十字:“石郎又来胡搅蛮缠!且看我这招‘潇湘竹雨’!”

话音未落,剑尖突然爆发出数十点寒星,每一缕剑气都精准地劈向石飞扬周身的大穴。然而,她刚使出半式,却见对方的竹棒突然变软如鞭,顺着剑势缠绕上来——正是打狗棒法中的“缠”字诀“死拉狗尾”。

“杨姑娘的剑舞虽然美丽,却少了些烟火气。”石飞扬却又调侃一句,竹棒一荡,将杨玉的左剑引向右侧,自己却趁机凑近,鼻尖几乎碰到她颤动的睫毛,嘻皮笑脸地道:“比如现在,你应该像这样……”

他突然用棒尾挑起一片竹叶,轻轻贴在她的鼻尖,一本正经地道:“需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杨玉被逗得“噗嗤”一笑,双剑却丝毫未乱。她手腕翻转,剑势突然变得柔和,如春风拂柳般缠绕住竹棒,亲昵地道:“石郎可知,爹爹曾说‘剑有琴心’?你听——”

话音未落,剑尖竟在竹棒上轻轻一弹,发出“叮”的清响。刹那间,满林的竹叶似乎都随着这音符振动,在暮色中织成一片流动的音网。

石飞扬眼中精光一闪,突然收起嬉闹之色。

他运转明玉功,琉璃般的肌肤泛起冰蓝的纹路,竹棒上的漩涡吸力骤然增强,说道:“既是琴心,便该配个‘剑胆’!尝尝我的‘蜀犬吠日’!”顿时,他手中的竹棒如灵蛇出洞,直取杨玉持剑的手腕,招式名称虽俚俗,棒影却暗藏“深藏身与名”的飘逸身法。

“油嘴滑舌!”杨玉轻叱一声,双剑化出重重剑幕,“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惊鸿照影’!”剑光流转间,她竟将《霓裳羽衣舞》的步法融入剑招,衣袂翻飞时,竹叶纷纷粘在她的袖间,宛如身披翡翠羽衣。

石飞扬看得痴了,竹棒险些脱手,却听她又道:“这招若配上琵琶,定有‘大珠小珠落玉盘’之妙。”

石飞扬突然收棒跃起,竹棒在半空划出一个圆,嬉皮笑脸地道:“杨姑娘且看!这是我新创的‘棒打鸳鸯’——哎呀,说错了,是‘棒舞霓裳’!”

他佯装手忙脚乱地模仿杨玉的剑势,却不慎被竹根绊倒,索性躺在地上用棒尖挑着竹叶打转,调侃道:“你看,这样的‘懒狗打滚’,是不是比你那正经招式更有趣?”

杨玉又气又好笑,收剑蹲下身,剑尖轻点他的鼻尖,打趣道:“若不是看你护我周全,早用‘玉女素心剑’在你脸上刻一朵葵花了!”

她指尖拂过石飞扬琉璃般的肌肤,忽然叹道:“只是不知,这江湖风波何时才能平息……”

石飞扬突然坐起,竹棒重重一顿,震得周围竹子簌簌作响,不以为然地道:“怕什么!有小爷这根宝贝竹棒在,即便是安禄山那老匹夫亲来,也得乖乖给我们当舞伴!”

他抓起杨玉的手,将竹棒塞到她掌心,一本正经地道:“来!再教我一遍‘风穿牡丹’,这次保证不把竹子戳成筛子!”暮色四合的竹林间,两人一棒双剑再次舞起。

石飞扬故意将招式学得歪歪扭扭,时而用棒尾勾住杨玉的裙带,时而模仿猿猴攀竹,逗得她笑声不断,却又在她剑势受阻时,用“移花接玉”巧妙化解。

两人越舞越快,剑光棒影交织成一片迷离的光晕。

石飞扬故意卖个破绽,让杨玉的剑尖抵住自己咽喉,却突然张口咬住剑身,又吐出剑身,笑道:“嘿嘿,杨姑娘的剑好甜!”气得杨玉收回剑来,却忍不住笑弯了腰。

“不练了不练了!”她跺着脚坐在石凳上,双颊绯红如醉,佯装生气道:“每次跟你练剑,都要被你气个半死!”石飞扬立刻凑上前,用剑身当镜子照了照,自嘲道:“我这玉树临风的模样,怎么会气人呢?倒是杨姑娘,刚才那招‘龙游碧水’,要是再转半圈,就能把我的裤腰带挑下来了!”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捕快的脚步声。石飞扬眼珠一转,突然抓住杨玉的手,将她拉进假山后的密道里,低声道:“快走!带你去看样宝贝!”两人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忽然眼前一亮——竟是个废弃的舞池,月光透过穹顶的圆孔洒下,照亮满地的牡丹花瓣。

“杨姑娘,还记得你说过的霓裳羽衣舞吗?”石飞扬扔掉长剑,从鹿皮袋里掏出两支荧光棒,说道:“今日,小爷就陪你跳一曲!”说罢便摆出个夸张的舞姿,引得杨玉笑得前仰后合。

两人在月光下翩翩起舞,石飞扬的棒法与杨玉的剑法奇妙地融合在一起。他时而模仿恶犬扑食,时而摆出孔雀开屏的姿势,逗得杨玉笑出眼泪,却又在不经意间,与他的动作配合得天衣无缝。

杨玉亲昵地道:“石郎,你看!”突然指向穹顶,只见无数萤火虫被荧光棒吸引,在空中组成个巨大的心形。石飞扬趁机揽住她的腰,琉璃眼眸在月光下闪烁着温柔的光芒,柔声道:“杨姑娘,这江湖路凶险万分,但只要有你在身边,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愿意陪你跳完这支舞。”

杨玉望着他认真的神情,心中一暖,轻轻靠在他怀里。石飞扬遂抱着杨玉,跳上朱雀背部的帐篷里,两人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与满地的牡丹花瓣相映成趣,仿佛一幅永不褪色的画卷。

清晨,迷迷糊糊之中,杨玉翻了一个身,探手去搂石飞扬,却搂了一个空,蓦然一惊,急忙翻身而起,披衣下床,却发现石飞扬正蹲在假山上。

石飞扬抬头望向杨玉,用碧绿竹棒捅着蜂巢,调侃道:“夫人,都说洛阳牡丹甲天下,依我看,还不如我的夫人跳舞时转起的裙摆在好看!”

话音未落,凌空传来环佩叮当,杨玉身着一袭月白舞衣,从朱雀背部一跃而下,手持双剑款步而来。

“石郎又在捣什么鬼?”她轻声质问,素手轻扬,双剑划出两道银虹,剑尖挑起片飘落的牡丹花瓣,也调侃道:“今日教你套‘凌波微步剑’,可不许再像上次那样,把剑舞成烧火棍!”

石飞扬翻身跃下,故意摆出个滑稽的起势,一本正经道:“得令!不过,夫人,咱俩先说好,要是我学得快,夫人可得赏我个香吻!”说罢便抢过杨玉手中的长剑,却因“用力过猛”踉跄了两步,引得花丛中的蝴蝶纷纷惊飞。

“少油嘴滑舌!”杨玉嗔怪道,双剑交叠划出个完美的圆弧,又严肃地道:“看好了,这第一式‘风穿牡丹’,要像春风拂过花叶般轻柔……”

她手腕翻转,剑尖在花瓣上一点,那花竟滴溜溜转起圈来,久久不落。

石飞扬看得眼花缭乱,依样画葫芦地挥出一剑,却把旁边的石桌劈成两半,然后“惊叫”道:“哎哟!这剑比我的竹棒还不听话!”他摸着后脑勺傻笑,突然瞥见杨玉鬓边的汗珠,竟用剑尖挑起块手帕,施展“移花接玉”的巧劲递到她面前。

“就知道耍贫嘴!”杨玉嗔骂一句,接过手帕,指尖却不小心触到他的剑身。刹那间,石飞扬运转明玉功,琉璃肌肤泛起蓝光,双剑相交,顿时爆出点点火星,宛如夜空中绽放的烟花。

“这……这是怎么回事?”杨玉惊讶地道,瞬间瞪大眼睛,只觉一股暖流顺着剑身传来,与自己的舞剑内力融为一体。石飞扬却哈哈大笑,突然改剑为棒,使出“幼犬戏球”的招式,绕着杨玉的双剑打转,调侃道:“夫人,我这招名叫‘剑棒合璧’!夫人的剑法如霓裳羽衣,我这棒法嘛……自然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说罢,又抱起杨玉,跳到朱雀背部上的帐篷里。

两人的新婚虽然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无外人知道,却过得如胶似膝。

不过,江湖和庙堂,永远都不会平静。

消灾帮也未善罢甘休。

这天,洛阳杨府的红灯笼映着初雪,将庭院染成片暖红。

石飞扬穿着簇新的锦袍,却把玉带系成个蝴蝶结,晃着碧绿竹棒在走廊里打转,低声道:“我说夫人,你叔父这生辰宴比移花宫的冰窖还热闹,待会儿要不要咱夫妻来段‘剑棒合璧’助助兴?”

内室传来杨玉的轻笑,珠翠声响中,她身着石榴红嫁衣款步而出,鬓边金步摇随着笑意轻颤,嗔骂道:“我的石郎又在胡言乱语,今日是叔父寿辰,须得庄重些。”

话音未落,石飞扬已用竹棒挑起她的红盖头,琉璃眼眸在烛光中亮晶晶的,嬉皮笑脸道:“庄重?那多没意思!你瞧我这棒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