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镜室(第2页)

 正因如此,棠茵虽不肯放弃,却一次又一次陷入绝望。

 她不打了,闭上眼,两行清泪淌下。

 “你放了我吧,”她嗓音因痛苦而含混,“我是你的姐姐啊……”

 这话她说过千百回。

 被他强毁清白的那个夜里,她更是惊恐地,说过一遍又一遍。

 谢铭仰嗤笑一声,终于松开她的伤腿。

 “你、不、是。”

 整个国公府知晓此事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棠茵并非老国公的亲生女儿,她的生母潘姨娘入府前有个旧情人,生下两个儿子后,便偷摸与人有了首尾。

 后来珠胎暗结,月份对不上,还推说棠茵是早产儿。

 可惜纸包不住火,东窗事发后,潘姨娘以养病为由被送去庄子上,实则被老太太赐了条白绫。

 谢铭仰是怎么知道的?

 五岁那年老太太六十大寿,他与棠茵跑进苍山阁玩藏猫儿。

 那时他在床底,老太太和身边人进来时,棠茵躲进了柜子里。

 她们不经意提起了此事。

 从那时起,两人便心知肚明,彼此并无半分血缘。

 可笑那时自己还未张口说话,棠茵当他是痴儿,以为他没听懂。

 哪知谢铭仰不仅听进去了,且再没把年长他一月的棠茵,当过“姐姐”。

 “就算我们并非亲姐弟,可是,可你唤了那么多年四姐,在我心里,你和我亲生的弟弟并无两样……”

 眼见少女泪如雨下,谢铭仰站起身,替她拭去面上泪珠。

 仍旧是如沐春风的面容,吐出的话却似恶鬼低喃:

 “四姐姐莫要忘了,你的身子给了谁。”

 “哪有亲姐弟,如你我这般的?”

 “谨言慎行,切莫乱了天地敦伦。”

 ……

 走出海棠居,闻蝉才敢放肆喘息。

 那屋里太压抑了,好像被一只手笼罩着,叫她连喘气都不敢。

 背后贴来宽厚的手掌,顺着她脊骨上下轻抚。

 “怎么了?”

 “你不觉得,五弟和四妹很奇怪吗?”

 “是有些。”

 谢云章对人无甚亲情,反应有些冷漠。

 闻蝉又道:“你我成婚之前,棠茵也从中帮衬过,我心里感念她的好。方才我过去的时候,她在我手心写了个‘救’字,一定是遇上难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