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她快忘了檀颂

 不知是没听进去还是不肯,闻蝉摇着头,只两腿又胡乱缠上他手臂。 

 仿佛躺在元夕夜的摇船里,眼前火树银花,身下江流潺潺。 

 谢云章松开她的腿。 

 直起身,见她裙裾掀至膝弯处,带着他指印的小腿蜷起,纤细的身躯涟涟起伏。 

 很美。 

 和平日人前的美不同,脆弱得引他心痒,想更重更紧地攥住她,彻底占为己有。 

 “还要替他守吗?”他忽然问。 

 闻蝉一惊,勉力撑起虚软的身子,湿红的眼斜望向他。 

 想起最后的关头,他逼自己唤夫君。 

 他在意的人,好像忽然从海晏,跳回了檀颂。 

 其实她很久没想起檀颂了。 

 和离之后,谢云章眼盲了一阵子,等他好了,自己再次出逃,又伤了脸。 

 脸好了,国公府又遭遇大难。 

 她好像很忙,忙到没空去惦念檀颂,或是说…… 

 她快忘了檀颂。 

 才多久呀。 

 半年? 

 良心告诉她不该这么快放下旧人,可本能比良心诚实,哪怕她不愿松口承认对谢云章的喜欢,身体却代为做出选择。 

 她抵触海晏碰自己,和檀颂出于夫妻之礼。 

 只有谢云章,怎么想都觉得不合适,却每一次都沉沦。 

 她喜欢谢云章。 

 这个念头重重砸向她的良心、自尊,绽出一条条可怖的裂缝,却打死不肯认。 

 毕竟她不是低人一等,她与人云泥之别。 

 好像爱慕一经承认,她又会卑微到泥底,整日患得患失,为两人的未来惴惴担忧。 

 一如无助的十四岁。 

 谢云章等了很久,没等来她的答复,却得到意味不明的眼泪。 

 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她都是被逼的。 

 一如被逼着和离,被逼着留在自己身边。 

 可欢愉呢? 

 她紧绷腰肢濒死一般贴上自己,这也是能逼出来的? 

 或是说,他很想问问,和那个人也是这样吗。 

 这身温香软玉,也曾被旁人拨弄成一汪春水吗? 

 谢云章不啻于承认,他就是个掌控欲极强,心胸极其狭隘的人。 

 想到她曾抱着旁的男人,情动时连声唤人夫君,他有些后悔当初心慈手软,没让那个人永远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