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来自于关高远的内心独白(第2页)

 “人心即道场,红尘炼心比青灯黄卷更难。”

 我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其实我知道,师父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我只是其中一枚棋子。

 一枚……注定要被吃掉的棋子。

 但我不在乎。

 因为师父说过——

 "棋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棋局。"

 他也说过:

 "有些棋子要放在明处才安全。"

 师父当时说这话时,已经决定了后面的计划。

 我一贯是不会反驳他老人家的。

 … …

 多可笑啊!

 他们叫我关主任,却不知我最熟练的不是盖章批文,而是调配往生者的命格。

 我每月十五都会独自检查设备。

 值班员不知道的是,三十年的时光,我早已把这座殡仪馆的一切烂熟于胸。

 这其中… …包括许多流程中的漏洞。

 … …

 “关主任,这份补贴申请有问题吗?”

 新来的办事员递上表格。

 我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申请人姓名时微微凝滞。

 “张蕴元?”

 签字笔在审批栏悬停三秒,最终落下个圆融的"准"字,笔锋藏着的颤抖怕是只有我自己才能察觉。

 望着窗外的大雨,和玻璃窗上反射的逐渐发福的中年人形象。

 我忽然想起,在档案室焚烧死亡证明时,火舌舔舐纸页的声音像极了当年在垃圾堆旁蜷缩,垃圾里蟑螂爬行的窸窣。

 火焰的余温透过档案袋传到掌心。

 这些用简短几句话就给人的一生盖棺定论的档案,像一个个被掐灭的烟头,在轮回的烟灰缸里积成小山。

 窗外的闪电劈开雨幕,刹那间我在玻璃倒影里看见的,仍是那个浑身溃烂的少年。

 若真有轮回,我这双批了半辈子死亡证明的手,该判入第几层地狱?

 … …

 那天,徐行闯进我办公室。

 用钨针抵着我的喉咙时,我差点笑出来。

 这小子,果然和师父说的一样莽。

 特别是当钨针的寒气刺破油皮时,我竟有些欣慰。

 我也不知道我在欣慰什么。

 或许是他这一身锐气,是我这浑浑噩噩几十年里从未拥有过的快意?!

 我本想告诉他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