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崔燕的哀求
“崔家少年，了不得呀！了不得！”
“你晓得不？有一股灵气从你天灵盖冒出来，如果再走南闯北锻炼几年，那还不得起飞？” “怎么样？跟着我贺知金混，保你三年回家盖大宅子，五年娶几个美娇娘！十年就能成为这十里八乡有名的富贵翁！” 走货郎贺知金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崔家少年——崔平。 然后一个劲的忽悠。 平日里，贺知金带着一众帮工，跟着各地收赋税的官差一路走货。 官差收税，他就收异蛇或其他贵重物品。 能收到异蛇就大赚一笔。 如果没收到异蛇，遇见了交不出赋税而变卖家产、卖儿女的，他也能倒买倒卖从中获取不少利润。 往日里，在这破旧的村子走货时，每星期能收到一、两条异蛇就算是不走空了。 没想到今天，一下收到三条异蛇。 而且还都是出自一位少年之手。 众所周知，抓异蛇不仅要快准狠，还要有异于常人的胆色和武艺。 很多老捕蛇人即使能发现异蛇的踪迹，但也不能万无一失的捕到蛇。 可面前少年十三四岁模样，身材瘦弱，皮肤黝黑，但目光有神，居然在一周内抓到三条异蛇。 如果招揽到自己的走货队伍中，那可比招揽到一位武师都划得着。 “运气，运气而已！” 崔平不想当出头鸟，谦虚说道。 “当时，这两公一母三条异蛇，正在草丛里相互缠绕着，像是在打架，嘿！你猜这么着？” “我趁他们不注意，就这样往前一扣，三条就一下抓住了。” 崔平比划了几下，惹得周围的人哄堂大笑。 “官差大哥，这一条异蛇抵今年我崔家的赋税，另外两条我想换些钱财，可否？” 崔平将装有一条异蛇的草笼递给永齐县收税官差。 永齐县的两位官差看了一眼面前少年，随后又看了一眼旁边贺知金惜才的模样，点点头同意。 毕竟收到的税要如数上交。 但是贺老头给的好处，却是自己私有的。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何乐而不为？ 贺知金语重心长、苦口婆心的招揽，最后甚至给出了50两一年的高价报酬。 “贺老伯，我还小，等长大了去投靠您。” “到时候可别忽悠我！我可是记得是50两银钱一年。” 最后，崔平还是委婉拒绝了贺知金的招揽。 毕竟钱好赚，路不好走。 当走货郎的护卫，依然是刀口舔血的日子。 走到远一点的地方，如果没有上下打理好的话，很容易遇到了山贼、水鬼，那时也只能拼命。 走南闯北、刀口舔血的日子，哪有去捕获奇禽异兽修炼来得实在。 崔平一回到家，就将8两银钱交给了崔燕。 “阿姐，这是两条异蛇换来的，收好！” “以后就别紧着花了，我还会赚更多钱，到时候去城里买大房子！再找个丫鬟伺候您。” “好好，快吃饭了！” 崔燕准备好了饭菜，依然是简单的野菜粟米稀饭，还有一小瓦碟咸蕨根。 自从踏上修行路，崔平感觉自己的饭量明显增加，一口气呼噜了一大碗。 见崔平差点将碗底的汤都舔干净了，崔燕便将自己碗里的又倒了一半给崔平。 “慢点吃！” “阿姐，你不饿？” 崔燕笑了笑，微微摇头，“刚等你的时候，确实饿得不行，便先吃了点，现在不怎么饿了。” 崔平两世为人，怎么不懂阿姐是在骗自己。 “阿姐，现在不要那么节约了，下次可多放点米，再买点肉，煮在里面肯定倍儿香！” “好！下次阿姐就这样给你煮！” 两人闲聊之间，就简简单单吃完了一顿饭。 崔平站起，利索的收拾桌子上碗筷，就要去洗。 崔燕看着自己带大的崔平，变得越来越勤快、懂事，这一刻感到无比骄傲。 她熟练地一把接过碗筷，表示让自己去收拾。 “阿平，要不我们明天就去城里谋生吧。” “不是说好过几天去么？” 崔燕这时面带愁色，“我听村里人说，那张家招募有一位武师，我怕到时候还来找我们麻烦。” “那武师很厉害？我可不怕他！” “听村口严老伯说，至少能打十个！” 崔平挽起袖子，露出臂膀，自信道：“阿姐，我也能打十个！” 最后再宽慰了崔燕几句，崔平便跑出门去，在山脚找个宽阔的地方一边练功，一边编草笼。 为了消除阿姐的忧虑，崔平打算提前进山捕蛇，争取早日习得金蛇缠柳劲。 蛇类喜居荫蔽、潮湿的地方，找异蛇是一门技术活，很多捕蛇人一天到晚都找不到一条异蛇的踪迹。 编好草笼，崔平便拿着三指粗的打蛇棍，跑去山里树洞、墓洞、杂草丛中探找。 白天确实不适宜捕蛇，异蛇都躲藏在洞穴里不出来 崔平整整一下午也只捕获到一条异蛇。 还是用猛火从墓洞里面逼出来的。 崔平意犹未尽，看见黑底白纹的东西，就想用棍子去戳一戳，看见墓洞就想扔把火进去。 眼看天色渐暗，崔平叹了口气，开始攀爬近路下山。 “看来只能晚上再来了。” 为了不让阿姐担心，崔平只能往回跑。 刚到村口，喜欢蹲在那儿的严老伯就迎了过来。 “崔小娃，快快回去看一看，刚才有个外村的大汉跑来村口问你家的位置。” 崔平心里一紧，急忙问道：“那大汉现在去了哪儿？” 严老伯笑了笑，露出要漏风的豁牙，摆了摆苍老干枯的手。 “村口根本没人搭理他。” “还好，应该还没找到自家位置”崔平心想着。 “不过后来牛老太婆在那儿唱什么槐树底下要嫁人，不听媒婆言，姑娘变老寡！然后那个大汉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糟了！ 崔平一下就反应过来，自家就住在村里最大的那棵槐树下。 定是那挨千刀的牛媒婆在提醒。 崔平拔腿便往家里跑，此刻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 阿姐，可千万不要出事！ 两世为人，崔燕是他唯一的亲人。 这一世，他不想再变成孤儿了。 还未到家门口，崔平便听见了一个男人大吼： “哈哈，大声哭出来，让你弟弟听见！” 崔平没有听见一丝阿姐的哭喊声。 当他慢慢靠近家门时，正听见阿姐细弱的哀求声： “大人！求求您，放过我小弟，我做牛做马报答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