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无妄之地的挣扎(第3页)

 “我这是在哪里？”刘泰山道。

 “他们将你的意识送到了虚拟空间，也就是无妄之地。“千辰道。

 “果然是无妄之地，快点儿带我出来，我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了，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再待了。”刘泰山道。

 “主人，这次我帮不了你，得靠你自己，我没办法进入到无妄之地，因为我本身是魔法系统附带的系统，我不能脱离镯子存在。”千辰道。

 “那我还能出去吗？”刘泰山问。

 “当然，只要主人能挺得住时间的煎熬，就没问题。”千辰道。

 刘泰山有些无助地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

 刘泰山挣扎过，叫喊过，往海里跳了不知道多少次，每次都是溺水，然后重新回到船上。

 到最后，他已经彻底放弃挣扎了。

 他安静地待在船头，嘴里边念叨着：

 “挺住，挺住！”

 安静的环境，让刘泰山整个人每时每刻，都面临崩溃的境地，有那么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不存在了，紧接着，他揉了揉脑袋，又恢复了一丝丝的知觉。

 慢慢的，他学会了压制住内心的那种冲动，那种想要逃走的欲望。

 他靠着船舱坐着，每天都看着那日头从东边升起，又从西边落下，看着空中云卷云舒。

 他心里记着时间，此时，已经在这里度过了整整二百年。

 刘泰山趴在船舱边，望着海水倒映出的自己，他的相貌还是没有变，只是胡子更长一些了，头发也更长了，活像是一个野人，他浑身上下的衣服，也被风化的丝褛不剩，他整个人都赤身裸体，虽然他自己觉得这样不太好，不够文明。但好在没人看着，他自己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个地方也不下雨，天气也似乎一直是这种不冷不热的状态，所以，穿衣服或者光着，其实都差不多。

 就这样，刘泰山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困了就睡觉，等到醒来了，他就坐下来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什么都不想。

 最开始，他脑袋里纷纷扰扰，各种杂念纷飞，闹得他自己特别难受。

 可等到又过了二百年后，那种杂念彻底消失了，他觉得人类与舟行者发生过的那场战争，隔了太久的时间，他甚至都有些淡忘了。

 他慢慢地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什么也不记得了，连自己的存在，似乎也意识不到了。

 他只会每天抬起头来，看一看日出，然后过一段时间之后，再睁开眼睛，已经是日落时分。

 他仅靠着感觉，一睁眼，便是日出，再一睁眼，又到了日落时分。

 日落之后，他便睡觉，醒来之后，便继续坐在船头，凝神静思，保持自己心如止水，不泛涟漪。

 当刘泰山数到一千的时候，天空已经暗沉下来，这一天的太阳再一次落下。

 这是他在这里的第一千年。

 刘泰山忽然明白了什么。

 时间的长久，原来只是错觉。

 一千年的时间，对于人类来说，似乎是非常久远的，可假如放在宇宙尺度，一千年，在整个宇宙的演化当中，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功夫。

 此时，刘泰山想起了庄子的一句话，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时间对于不同的物种，感知都是不一样的。

 刘泰山觉得，时间是个伪概念，压根儿就是骗人的东西。

 时间是人定义的，是因为有了人，所以才有了时间。因为只有人才有思考和总结的能力。没有人，也就没有时间这个概念的存在。

 它就像是一个笼头那样，将人变成了牛马，变成了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