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爱之差学识渊博的欧阳玉嫦

第352章 重复(第2页)

 木屐声踩着《雪落下的声音》旋律由远及近时,陆谦然腕间的陀飞轮正指向六点十七分。苏槿发梢沾着融化的雪粒,羊绒围巾裹着寒气的清冽,与记忆中图书馆里浮动的橙花香水微妙重叠。她落座时带起一阵气流,陶杯里最后的涟漪惊散了倒映的灯影。

 "青花鱼换成银鳕西京烧吧。"他突然开口,指尖点在那个被反复描画的三角符号上。三十三度的温水保温杯,晨露未曦时占好的靠窗座位,那些年他总能在她开口前校准所有变量。此刻玄关处侍应生正撤下冷透的刺身船,玉子烧蒸腾的热气在玻璃隔断上晕开雾蒙蒙的圆。

 玻璃幕墙外,雪絮斜掠过昏黄的路灯光晕。陆谦然用尾指将骨瓷茶碟转了半圈,让八重樱纹样恰好对齐桌沿暗纹。这个习惯性动作让腕间陀飞轮的蓝钢指针轻颤——十年前在京都龙安寺,苏槿曾蹲在枯山水前用松枝画下等边三角形,说这是宇宙间最稳定的能量场。

 木屐声停在榻榻米包厢外,松香气息先于障子门滑入。苏槿解围巾的动作带着实验室特有的精准,羊绒织物擦过黄铜风铃的刹那,陆谦然听见记忆里牛津图书馆穹顶的共振。那些嵌在橡木梁柱间的十六世纪星图,此刻化作她睫毛上融化的雪水,折射着吊顶和纸灯里游动的金鱼光斑。

 "海胆军舰还剩最后两贯。"他垂眼搅拌抹茶,蒸腾的茶烟模糊了两人之间二十七公分的黄金分割线。这距离是十年前她用量角器在枫糖松饼上划出的安全阈值,彼时实验室晨光正漫过她解剖青花鱼时微蹙的眉尖——银刃切断神经束的瞬间,她总会无意识咬住下唇,像在封印某个即将坍缩的量子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