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 你受伤了(第2页)

 

次日,苏晟言果然高调离开青楼,住回将军府。

 

但他每晚仍会悄悄返回,与冷柔交换情报。

 

这夜,冷柔正在整理新得的线索,忽听窗外一声轻响。

 

她警觉地吹灭蜡烛,从枕下抽出一把匕首。

 

“是我。”苏晟言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冷柔松了口气,开窗让他进来。月光下,苏晟言脸色异常苍白。

 

“你受伤了?”冷柔惊呼。

 

“小伤。”苏晟言勉强一笑,刚走两步就踉跄了一下。冷柔急忙扶住他,手心触到一片湿热——是血!

 

她迅速锁好门窗,扶苏晟言到床上。解开外袍,只见他右肩一道狰狞伤口,鲜血不断涌出。

 

“箭伤?”冷柔熟练地检查伤势,“没毒,但箭头还留在里面。”

 

“埋伏……”苏晟言咬牙,“在白府外……遇到刺客……”

 

“别说话。”冷柔取出药箱,烧红小刀,“会疼,忍着点。”

 

苏晟言点头,咬住一块软木。

 

冷柔手法娴熟地切开伤口,取出箭头,然后撒上金疮药,包扎妥当。

 

整个过程中,苏晟言一声不吭,只有额角的冷汗暴露了他的痛楚。

 

“好了。”冷柔擦去他额头的汗水,“将军体质强健,休息几日便无大碍。”

 

苏晟言虚弱地笑笑:“没想到你医术也这么了得。”

 

“在青楼,受伤是常事。”冷柔轻描淡写,却忍不住咳嗽起来,急忙用帕子捂住嘴。

 

苏晟言敏锐地注意到帕子上的血迹,眉头紧锁:“你的病……”

 

“老毛病了。“冷柔迅速收起帕子,“将军还是操心自己的伤吧。”

 

苏晟言想追问,却因失血过多而昏昏沉沉。冷柔为他盖好被子,守在床边。

 

夜深人静,苏晟言因疼痛醒来,发现冷柔伏在床边睡着了。

 

月光洒在她苍白的脸上,长睫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情不自禁伸手,轻抚她的发丝。

 

这一动牵动了伤口,他胸前的衣物滑开,露出一枚古朴的玉佩。

 

冷柔被惊醒,目光落在那玉佩上,突然僵住了。

 

“这玉佩……”她声音颤抖。

 

“家传之物。”苏晟言解释道,“祖父临终前交给我的。”

 

冷柔死死盯着玉佩上那个“苏“字,眼中闪过复杂情绪。

 

她记得父亲生前也曾有这样一枚玉佩,说是生死之交所赠,背面刻着一个“苏“字。

 

父亲被押走那日,玉佩不知所踪……

 

“冷柔?”苏晟言疑惑地唤她。

 

冷柔回过神,强自镇定:“将军该换药了。”

 

她小心地为他换药,却始终避开他的目光。苏晟言察觉她的异样,却因伤痛无力追问。

 

天亮前,苏晟言必须回府。

 

冷柔扶他到窗边,叮嘱道:“伤口不要沾水,三日后再换药。”

 

“多谢。”苏晟言深深看她一眼,“你也保重。”

 

冷柔点头,目送他消失在晨雾中。

 

关好窗,她从颈间取出一条细链,上面挂着一枚残缺的玉佩——正是当年父亲那枚的一半。

 

她将它与记忆中苏晟言那枚对比,纹路竟完全吻合!

 

“怎么会……”冷柔跌坐在床,思绪万千。

 

苏家与冷家有何渊源?

 

父亲与苏将军的祖父又是什么关系?

 

这一切与她家族的冤案有关吗?

 

她决定暂时不告诉苏晟言,等查明真相再说。

 

眼下,还有更紧迫的事——白紫若近日与任泾川走得很近,而任泾川又与丞相府往来密切。

她必须提醒苏晟言小心。

 

然而,就在当晚,小桃慌慌张张跑来:“姑娘,奴婢刚才看到任将军了,他身边还有一个女子。”

 

“女子?在哪?”

 

“你跟我来。”

 

冷柔跟着她走到街巷口,一眼便看到任泾川和白紫若站在一起。

 

冷柔心头一紧。

 

白紫若与任泾川见面,意味着苏晟言将不再安全。

 

她得想办法告诉他!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轻响。

 

冷柔警觉地转身,只见一片柳叶飘落窗台——是她与苏晟言约定的暗号。

 

她开窗查看,窗台上除了柳叶,还有一张字条:“明日午时,城南药铺,有要事相商。——晟言”

 

冷柔烧掉字条,望向窗外的明月,心中隐隐不安。

 

风雨欲来,她与苏晟言正一步步走向风暴中心。

 

而胸前那半枚玉佩,仿佛有千斤之重。

 

金丝楠木案几上,烛火将两张密报的影子拉得老长。

 

冷柔将最后一张名单收入袖中,抬眼看向正在擦拭长剑的苏晟言:“三日后丞相寿宴,是绝佳机会。”

 

苏晟言归剑入鞘,寒光映得他眉目如刃:“白崇义特意邀请你我赴宴,必是鸿门宴。”

 

“正因如此,才要赴约。”冷柔将一枚玉扣推至他面前,“这是从赵侍郎身上取下的,内侧刻着北狄文字。”

 

苏晟言瞳孔骤缩。

 

玉扣上的图腾正是北狄王室印记,他猛地起身:“你何时……”

 

“昨夜他酒醉,我假意搀扶时取的。”冷柔淡淡道,“宴会上我会献舞,你趁机搜查丞相书房。”

 

“太危险了!”苏晟言握住她手腕,“白崇义书房定有暗卫……”

 

冷柔抽回手,从妆奁底层取出一支鎏金步摇:“这支空心簪可藏迷香,足够争取半柱香时间。”她忽然轻笑,“将军莫不是忘了,我曾在丞相别院跳过三年舞。”

 

苏晟言心头一痛。

 

他怎会不知,当年冷家败落,冷柔正是被卖到李府别院,后来才辗转至青楼。

 

“答应我,若有危险,立即撤出。”他指尖抚过她腕间旧疤,“你的命,比任何证据都重要。”

 

三日后,丞相府张灯结彩。

 

冷柔一袭绯色舞衣,面戴金丝流苏,随乐声翩然入场。

 

苏晟言端坐主宾席,目光却紧盯着李崇义腰间那串从不离身的铜钥。

 

琵琶声急,冷柔旋身时,流苏缝隙间瞥见苏晟言离席的背影。

 

她足尖轻点,腰间银铃骤响,乐师们随之变换曲调——这是约定的信号。

 

后园书房,苏晟言用冷柔拓下的钥匙模打开铜锁。暗格中,一叠与北狄往来的密信赫然在目。

 

他迅速誊抄关键内容,忽听门外传来脚步声。

 

“苏将军好雅兴。”白崇义阴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可是在找这个?”他举起真正的铜钥,数十暗卫瞬间包围书房。

 

前厅,冷柔一个鹞子翻身,袖中银针直射乐师琴弦。

 

刺耳的断弦声中,她飞身掠向屏风后——那里藏着白崇义最宠爱的九姨娘。

 

“姑娘救我!”九姨娘颤声递出账本,“这是丞相与北狄交易的铁证,求姑娘保我孩儿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