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邓俪君的甜蜜蜜(第3页)
翌日。
钱度在后院特意归置出来的书房里,书桌上铺了宣纸,突然来了雅兴练练毛笔字。
压宣纸的镇尺是一对清早期的老物件,材质是金丝楠木,上面一左一右刻了两句诗。
‘雨过林霏青石气,秋将山翠入诗心’
不光这玩意儿,放毛笔的笔筒是明青花,笔山是和田玉,砚台砚匣,乃至使用的墨和笔都是老物件。
钱度归置出来的书房,可以这么说,除了他自己这个人,都是上了岁数的老物件。
书桌最左侧放着收来的名家字帖,甚至还有苏山当垃圾收来的宋宗赵佶的瘦金体字帖。
他对瘦金体没什么研究,主要还是楷体,中号毛笔握在手里。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楷体写完,欣赏了两眼,又落笔:“君不见,黄河之水
天上来,奔流....”
楷书变行楷,李白的诗就得潇洒着写,钱度在字与字之间,句与句之前多了些飘逸的潦草。
他的书法本就不错,如果放大家或者懂行的如方元海眼里不算什么,可普通人看着,那真得拍手叫好。
一气呵成,钱度看着洋洋洒洒的字自我感觉好的不得了,他觉着自己以后毕了业,干脆留校去中文系教书法也不错。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准备一块自己专属的印章,怪不得总觉着差点意思。”
钱度手里有一大堆好料子,和田带沁的籽料,回头得找个老师傅雕刻雕刻,弄个专属印章出来。
废了不知道多少张宣纸,刚开始还能沉心静气练字,后面直接笔走龙蛇,龙飞凤舞的写草书。
最后一个大大的‘钱’字落在纸上,钱度刚心满意足的收工,王小飞就寻了进来。
一见面就吐槽道:“你这院子大了是不好,我在前院找了半天,最后还是几条狗给我带过来的。”
大吉大利个子已经窜了窜,有膝盖那么高,通体黑虎头虎脑的,虽然还没有彻底长成,不过看上去已经很有震慑力。
王小飞也是来了几次混眼熟了,气味熟悉了,不然高低不敢进这院子。
“呦,练字儿呢?”
钱度指了指,“看看,写的怎么样?”
“其它的还好说,”王小飞指着那个钱字,侃道:“你是不是掉钱眼里了,练字还写这玩意儿。”
“屁,我这是写我姓呢!”钱度白了他一眼。
俩人回到正屋,桌子上放着两个麻袋和一罐腊八蒜。
钱度没动麻袋,而是拧开玻璃罐,用手夹着吃了一个。
“你没事儿给我拿这玩意儿干嘛,味儿还挺不错的。”
王小飞苦笑道:“这是我媳妇腊八节那段时间弄的,我爹娘老丈人家全送了,家里还有两罐呢,压根吃不了。”
“好家伙,蒜不要钱啊,泡这么多。”
“哎,别提了。”
王小飞一脸愁容,他媳妇儿梁金环的肚子是一天比一天大,这眼瞅着还有两个月就要到产期了。
学校那边放寒假的前一个月,天一下雪,他就硬带着去学校请了产假。
家里有他娘和丈母娘轮流看着,自己每天回家也回的勤,可难免还是心里紧张,生怕磕着碰着。
梁金环更是闲的发慌,不是看书备明年的课,就是纳鞋垫弄些小玩意儿。
情绪还贼不稳定,刚开始王小飞还是安慰的那个人,时间一长,把自己都整的情绪不稳定了。
钱度听到最后,总觉着炫耀的成分居多。
没好气道:“你丫就偷着乐吧,这都正常现象,产前焦虑症了解一下。”
王小飞愁也不是,笑也不是,挠了挠头。
“不说这个了,这是今年热干面店的营收,我的那份已经拿了,你知道的,家里有老婆,还怀了孕,财政大权拿捏的死死的。”
钱度白了他一眼,两个麻袋摊开,全是分散着去各个银行网点兑好的一沓沓十元大团结。
王小飞是正规个体经营户,也是个体户里面正儿八经的纳税大户。
其实可着一家银行换也行,就是这个钱的数字有些太大,太过招摇。
现在报纸上还在鼓励争做万元户,只是前段时间被一些大厂给写信告了。
说什么一直鼓励争做万元户,搞得厂里职工人心惶惶,工作也不好好做,不少人生出心思要下海经商。
厂子效益差不是没有原因的,都是你们给影响的!
钱度当时看着一乐。
个体经营户的数量经过一年的沉淀,又以成倍的速度增加了很多。
虽然报纸上还在鼓励争做万元户,可现实中,不少人有一种万元户都已经满足不了的感觉了。
钱度敢肯定,靠这两年做小生意发家存款过万的,绝对不是少数,只是大家习惯了闷声发大财。
可能路边跟人买菜讲价,为了两分钱喊的面红耳赤的大婶,家里正放着万把块钱的现金。
从面相上看完全看不出来,关键是这些人还从不显摆。
就像每年的富豪榜排名,里面不能说有水分,而是比这些资产还高的人,可能巴不得花钱不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榜单上面。
除了低调还是低调,赚了钱满世界宣传的永远只占少数。
钱度一沓一沓的拿出来,垒了个品字形的小山。
问道:“热干面这几个分店
方面,你有什么打算?”
王小飞点上烟,深吸了一口,说道:“轩鼎楼这边我也得顾着,罗师傅还打算开新店,那边有些顾不过来...”
“我准备过年的时候跟樊腾说说,让他多挑点担子。”
钱度听着点了点头,又道:“分店还开不开了?”
“开,怎么不开,我是忙不过来,可樊腾柱子他们的心劲儿可不低,他们现在完全有能力管过来。”
王小飞并没有因为兜儿里有了看似花不完的存款而自满,主要是得有比较,跟钱度接触多了,几万十几万块钱好像真的不算什么事儿。
万元户现在在他耳朵里,跟昨天吃了碗红烧肉一样稀疏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