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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局外人(第2页)

 一条绳上的两只蚂蚱,一条船上的两个人,一条路上的两颗心……这一切,也就意味着,我和这位宁王子,有着某种不解之缘。

 然而,在目前这种情况之下,我和他,似乎又分别属于不同的阵营。既然是这样,到了关键时刻,双方如果不曾兵戎相见,那已然是上上大吉了,又谈何同心携手,共赴明天呢?

 如果我和他注定是没有明天的,那么,当初为什么还要相识呢?

 当初,两军对垒之际,为了多一丝胜算,诸葛丞相想到了马前起

卦。至于结果,后人都知晓了:蜀汉气数已尽,最终败亡。

 既然是这样,当初的“马前课”,是不是就白忙活了?

 我,我还有这样一种想法,那就是,有朝一日,如果我找到了那部《马前课》,或者说,我也知悉起卦的方法,会不会也为自己算上一卦呢?

 行军打仗,由于想着要克敌制胜,为了多几分胜算,我们就想着知晓对方的底牌。这种心思,才导致了马前起卦。此时此刻,面对着扑朔迷离的前程,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想着一探这红尘情缘的底牌。

 如此说来,每一个人,似乎都有着某种执念。换一个角度说,风起云涌世上潮,吾辈就像惊涛骇浪里的那一叶扁舟。于是,那航向,那前程,那堤岸,就显得尤为重要。而这样的一叶扁舟,它与那码头或堤岸,似乎总有着一段距离……

 “宁王子,”赵昭婷这样说道,“如果,如果真到了摊牌的那一天,如果真的要在大晋王室与刘大将军之间作出选择,二者必居其一的选择,你,你怎么办呢?”

 心乱如麻之际,思忖再三,她还是把话挑明了。

 尽管,赵昭婷也深知,此时就抛出这样一个问题,似乎急切了些。然而,既然迟早有此一问,此刻先问一下,也未尝不可吧?

 于是,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甚至不愿意去看对方的眼神,而只是暗自嘀咕着:刚才,刚才,我究竟说了些什么啊!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会这样轻易开口吗?

 只是,既然已经说出口了,也就没必要后悔了。

 这个宁王子嘛,确实不是那种夸夸其谈之辈。要说他“少年老成”,勉强也说得过去。对于人的个性,自然也有好坏优劣之分,不过,如果不是和具体的事情连在一起,只怕也是说不清楚的。

 宁王子久居深宫,一直都是衣食无忧的。这样一来,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也就比较宽裕。一开始,他下了不少功夫,用于文韬武略。而对于那些感伤忧思的诗歌辞赋,他更是一唱三叹,沉醉不已。对于《洛神赋》的情有独钟,也正印证了这一点。

 不过,平心而论,最初几年,人是人书是书,他只是读点书而已,还未到人书合一之境。因为,人嘛,总有着少不经事之时。

 直到有一天,他开始有意识地睁眼看世界了,他才惊觉,自己的处境,并不乐观。说得更确切一点,作为大晋皇室的一员,在风雨飘摇之中,自己该如何自处,甚是费思量。

 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对于自己的先祖司马攸,他有了更多的关注。对于和司马攸相关的一切,也就成了他思索的重点。

 最初,“为尊者讳”,对于司马攸,他所想到的是,司马攸才识过人,为何却是郁郁不得志呢?

 再过一些时候,他隐隐意识到,此前的那些日子里,为先祖司马攸鸣不平,其实只是某种表象;更多的,则是感时伤世。毕竟,和司马攸相关的那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再怎么百感交集,都是无济于事的了。沉迷于过去,其意义,终究还是有限的。

 这样一来,他关注的目光,收回到现实之中来了。

 作为一个“局外人”,我难免有这样的一些疑惑:

 最近几年,这位宁王子,想过要取代今上而自立吗?或者说,将今上架空,由自己摄政?